“父皇,那個叫藍斬昊的應該是二皇室的人吧?”剛才杜離彙報的時候只是說了大概的情況,一些細節還沒來得及理清。這會杜宇欽提到二皇室,他才猛然想起那個拿著滄藍巨劍的男人本應該是二皇室的人,怎麼又會和阮綿綿他們在一起了呢?
“藍斬昊?嗯,怎麼?他有什麼異常嗎?”藍斬昊一起進塔的事情杜宇欽是知道的。
“暫時沒有。只是以防萬一先問清楚。”杜離壓下了心裡的疑惑,這件事牽扯到阮綿綿,還是先別讓杜宇欽知道的為好。
“嗯,你有這種想法也是好的。好了,你們也都累了,趕緊回去休息吧。以後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杜雲欽看著眉目越來越像自己的杜離非常滿意,畢竟眼前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女,語氣也柔和了不少。
“是,父皇。”沒再說什麼,四人都行禮離開了杜宇欽的寢宮。
佑獨還需要去整頓一下防守的軍隊先行告退了,剩下三人一路無言。
杜飛鏡走在杜離後面,不敢靠得太近,畢竟今天她一時氣急讓白澌用寒氣凍住了他的心臟,雖然白澌已經將寒氣吸出來了,在那之後杜離也沒有再說什麼或者對她動手,但正是因為這樣她才隱隱不安。
眼前的三哥哥太過正常了,正常到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有詐。
就在杜飛鏡胡思亂想的時候,三人已經走到她的房門口了,而她本人還沒有察覺,一頭撞在了已經停下來了的杜離身上。
“想什麼呢?連路也不看?”被撞的杜離無奈地抬手摸了摸杜飛鏡的頭,語氣裡恢復了十四歲以前對杜飛鏡的寵溺。既然他的那些戲碼沒有辦法騙過心裡的那個惡魔,那他也不需要再演戲了。
“三,三哥哥!?”杜飛鏡突然被杜離摸了頭,嚇得往後退了幾步,這樣溫柔的杜離她已經兩年沒有見過了。
“早點回去休息吧,你今天做得很好。晚安。”杜離看著有些驚慌失措的杜飛鏡一陣苦笑,收回還懸在半空的手插進褲兜裡,遮掩他不受控制的顫抖,轉身快步離開了。
一轉身,杜離的臉又開始變得猙獰起來。
“難受嗎?是不是想教訓教訓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縱使心魔交出了身體的控制權,他仍然在影響著杜離,企圖慫恿他去傷害身邊的人。
“你知道你為什麼拿了我的身體卻還是個失敗者嗎?”杜離咬著牙,對抗著心魔對自己內心的侵蝕。
“什麼?”心魔一愣,沒想到杜離竟然敢說他是失敗者!明明連自己的身體都沒辦法自如控制的杜離才應該是喪家犬一般的存在,然而這股由內而外天生的傲氣是怎麼回事?
“得人心者,人恆助之;失人心者,人皆戮之。你和所有人作對,讓所有人都恨你,他們又怎麼會甘心把天下交給你?你不就是想要至高無上的權力嗎?你想要的,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別忘了,我也可以讓你什麼也得不到,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
此話一出,心魔只覺得杜離體內突然亮起一陣金光,照在他身上有如灼燒一般的疼痛,可惡!怎麼會這樣?明明他才是掌握主動權的那個,可為什麼反而處處被杜離壓制?
“我,我知道了。但是你也別以為拿自殺來威脅我就沒事了,在死之前我一定會拉你重視的人陪葬!”在杜離主人格被壓制期間,他確實可以做到引爆自身靈力迴路來自殺,但那是需要時間的,在那段時間裡,心魔想要殺掉他身邊的人輕而易舉。
回到杜飛鏡這邊,她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杜離的背影被夜色淹沒也沒有回過神來。
白澌站在一邊看著杜飛鏡,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果然無論杜離對她做了怎樣過分的事情,只要杜離對她好一點,她馬上就可以繳械投降。
“白澌,我不是在做夢吧?”半晌,杜飛鏡掐了掐自己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的頭,杜離摸她頭的感覺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而且他還誇我今天做得好,還跟我說晚安!”若不是杜飛鏡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痛的感覺異常清晰,她真的要以為自己在做夢了。
“太好了!太好了!”杜飛鏡高興地跳起來,一點身為公主的矜持都沒有了,她甚至高興地抱住了白澌。“三哥哥能恢復正常,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呢!”
原本雙手環抱於胸前靜靜站著的白澌沒有料到杜飛鏡會突然撲倒自己身上,往後踉蹌了幾步,雙手一鬆下意識地抱緊了杜飛鏡的腰,但只不過是短短一瞬他就反應過來,連忙鬆開了。
“太好了.....”杜飛鏡雙手環繞著白澌的脖子,白澌比以前壯實多了,再也不是那個瘦得連骨頭都摸得到的小男生了。結實的肌肉和白澌身上的味道給杜飛鏡一種莫名的安心感,她說不出那是怎樣一種味道,只覺得十分好聞。
有了依靠,杜飛鏡一直強裝的堅強瞬間崩塌了,白澌聽著胸前傳來的嗚咽聲終於忍不住抬手輕輕撫著杜飛鏡的背,他不敢做更多逾矩的事情,但也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腦中繃緊了的理智已經到達極限了,再多一點刺激,他的理智就會全面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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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杜離能夠那麼輕而易舉地牽動著她的心?明明現在他和杜離的實力已經不相上下了,可她還是不曾將目光放在他身上。她滿心滿眼只有杜離。
可是在那七百多個日夜裡,一直保護她,守護她,清楚她一切喜好,感受她一切喜怒哀樂的人是他白澌!杜離做了什麼?杜離只會用冷漠無情帶給她傷害!為什麼?為什麼只要杜離表現出一點點溫柔,她就可以如飛蛾撲火一般奮不顧身地一頭撞進去?
白澌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有些扭曲了,他不再滿足於在一旁默默守護,他想要完完全全地佔有懷裡的這個人。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白澌暗地裡使勁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甩了甩頭,想把腦海中危險的想法還甩出去。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耽誤了你那麼長時間,你也快點回去休息吧。再晚天都要亮了。”就在白澌極力剋制自己的時候,杜飛鏡終於從激動中清醒過來放開了白澌,叮囑了白澌兩句後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白澌面無表情地走到一處荒蕪的僻靜之處,低吼一聲,一拳砸向地面。
“譁——”一瞬間,就連空氣中的浮塵都變成了晶瑩透著寒氣的結晶。
白澌喘著粗氣,雙眼有些發紅,他的嫉恨和不甘只能用這種方式來發洩,雖然吃了那個人給的藥最近情緒越來越不穩定,每次看見杜飛鏡為杜離的事情發愁傷心他就忍不住地煩躁,可杜飛鏡也是唯一能讓他冷靜下來的解藥,他不想嚇到她,是他唯一克制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