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築夢師也說:因為植夢過程中一直在疼痛,所以效果不是特別好。你只能在短期內盡快完成你的目的。
不然,等她意識到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一切都會穿幫。
而那個讓她意識到真實的引子,絕對不能在她面前出現,否則她會立刻想起一切真相。
至於引子是什麼?應該是那刻讓她清醒過來做出反抗的存在。
而具體是什麼只有她本人清楚。
楚邵想起築夢師的話,本能覺得不應該讓林語晨見到熟人甚至她的孩子。趙有歸留在靈市對付楚氏,逼人現身,何嘗不是對他和林語晨最有利的局面。
三日過後,林語晨在楚邵租借的酒店準備參加自己的婚禮。
西式的白色抹胸碎邊婚紗綴滿晶瑩的小碎鑽,讓人感覺置身地中海融金的海面,閃閃點點,像是做夢般。
在即將到來的教堂婚禮上,她需要簽下自己的中式和西式名字。
林語晨找到準備送她前去教堂的耿昊,支吾說:“耿先生,那個……”
“嫂子,有話就直說,”耿昊笑眯眯,為即將圓滿完成任務而自得。
林語晨躊躇著,擔憂說:“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老是忘東西,記不太住我的英文名。我擔心一會在婚禮上出醜,你可以給我寫下來,讓我再背一下嗎?”
耿昊微愣,林語晨最近確實老丟三落四,應該是植夢後遺症。
他想找紙筆給她寫下來,一時手頭沒有紙筆,又給她複述一遍。
然而,林語晨剛唸完又支吾說忘記下一個字母,這讓耿昊大為吃驚。
耿昊蹙眉看去:楚哥以後不會搞個傻子女人吧?
他開啟隨身包,拿出她的兩張身份證明:“嫂子,你試著對照記下來,若實在不行,我去前臺找筆給你寫在手腕。簽字的時候,你對著抄就行。”
“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這辦法好,我就不用擔心記不下來。你快去吧。”林語晨開心地笑起來,真像解決一個大麻煩。
耿昊被她的笑容感染,都說結婚時候的女人最美,林語晨也不例外。
他下意識點頭,轉身去前臺借筆。
然而,等他到一樓擦過幾名黑衣人,忽生出不對勁的感覺,回頭望向走廊盡頭的電梯,喃喃說:“她……不會在玩我吧?不對……勁。”
他依舊搖著頭去前臺借筆,再坐電梯趕回九樓,闖入待嫁客房,“嫂子?嫂子……”一眼望見扔在椅背開裂的婚紗和地上亂飄的頭紗,“糟了……”
此時的林語晨被兩名黑衣人帶上一輛道奇紫色商務車,手裡緊緊地抓著一張紅底彩色照片。上面是一男一女,身穿白襯衫,彼此貼肩相靠。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林語晨,兩條黑色的麻花辮,言笑晏晏的微胖五官,目光明亮有神。
而男人……剎那間,記憶裡彷彿被陽光消弭的男人重新立體,包括在機場分別的男人臉似乎有參考的樣板。
——這個人我認識,但他是誰?名字好像就在舌尖,卻怎麼都念不出。
中正的五官立在清癯俊硬的面容,讓整張照片都有安全感。
“他……是誰?”
旁邊的男人笑說:“林女士,你怎麼會不認識他?他是你的丈夫,趙有歸。你們於今年12月24日領證,寓意平安一生的意思。”
林語晨狐疑地看去:“我怎麼可能犯重婚罪?你又是誰?”
趙有歸?真有這個人嗎?
那不是小時候隔壁鄰居家的大哥名字嗎?他不是入伍參軍嗎?
“啊……”趙有歸!
“你怎麼了,頭疼?你受過傷?”男人露出疑惑的表情,“那個姓楚的對你做過什麼?”
“楚邵?他是我的丈夫,除騙我能對我做什麼?”林語晨感覺腦袋裡像是有一隻被鎖住的箱子。那個讓人陶醉的夢境正在忽隱忽現,卻好似不夠力量將它開啟,讓某些畫面具象化呈現。
“……”男人愣了愣,“我姓常,叫常山,駐馬耳國的大使。你的丈夫拜託我找到你,並請我把你安全送上回國的飛機。
我們已經暗中觀察你們五天,趁楚邵離開的機會把你帶出來,送你歸國。”
林語晨壓住做疼的腦袋,接過他的身份證明:常山,駐外代表。
“你記得陸知雲嗎?他和我是朋友,曾經共事過一段時間。這次是他聯系我。”常山發現林語晨對這個名字全無反應,就知道她一定受到某種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