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好整以暇地瞧著他。
蘇列膽戰心驚地跪了下去。
祁淮拿書冊敲了敲蘇列腦袋:“人姑娘都熬得住,你連個姑娘都不如。”
蘇列陪笑:“奴才哪裡能和長寧姑娘相提並論?”
祁淮輕哼一聲,他放下手裡的書,走到窗邊,不再看屏風。
不知何時,雪已經停了。
“送她回去吧。”
蘇列應聲:“諾。”
“用朕的車輿。“祁淮淡聲說。
蘇列一怔。
眼瞅著天都快亮了,長寧還沒從主殿中出來,新露心下急的不行,但卻沒有任何辦法。
只能一直瞧著主殿方向。不知過了多久,察覺到主殿傳來動靜,新露著急忙慌的跑了過去。
長寧對蘇列說:“有勞蘇公公了。”
蘇列說:“實在是北方突發凍災,皇上忙著處理災情,一晚上都沒閤眼,這會兒還在勤政殿看奏摺呢!不過陛下吩咐了,讓奴才送您回去。”
蘇列示意身旁的小內侍上前。
長寧瞧著暖爐,愣住了。
“陛下說天冷,姑娘路上好暖著手。”
長寧接過,暖爐的溫度隔著一層厚厚的絨墊傳到她掌心,她後知後覺的發現這暖爐剛好熨帖了她剛剛推門被凍傷的手心。
“陛下還說了,雪天,路不好走,讓您坐車輿直接回相府。”
長寧瞧著眼前的車輿,沉默了一會兒。
良久,她說:“這是不是不合規矩?”
這車輿是在顯眼,這車軲轆上的龍紋不是明晃晃的在告訴她這是皇帝的座駕麼??
況且一直從明德殿坐到宮外?那明天豈不是整個宮內宮外都要傳遍了???
蘇列笑道:“長寧姑娘說笑了,陛下就是最大的規矩。陛下都有旨意了,誰還論規矩與否?”
最後,長寧還是坐上上去。
車輿內空間很大,還燃著清冷的龍涎香。
是祁淮慣用的香料。
車輿上處處都透露著祁淮的痕跡,長寧坐在上面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深夜,萬物寂靜,只有車軲轆碾過雪的吱吖聲。
相府門前,長寧扶著新露的手從車輿上下來。
蘇列站在一旁,說:“長寧姑娘,明日同一時刻,還請您再來一趟。”
新露心直口快:“還去?”
長寧蹙眉:“新露。”
蘇列卻好似並不在意,他笑著說:“長寧姑娘今日的目的達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