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泉:“屬下立馬差人去辦。”
說著便想接過書信,誰知,長寧卻不鬆手。
山泉一怔,抬起了頭。
長寧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山泉,我要你親自送去。”
山泉:“可是——”
“沒有可是。”長寧說:“王上生性倔強,他一個人我不放心,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應當知我心思。”
山泉自然知道,主子當初撿回一條命,不顧自己還未休養好的身子,花了三年時間,硬是將王上推上了王位。三年時間裡,鏟除異己,只為在有限的時間裡替王上鞏固王權,讓王上坐穩王位。
在主子心裡,怕是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人有王上重要了。
山泉說:“屬下明白,屬下即刻出發。”
既然主子在大慶要做之事自己幫不了任何的忙,那他就替主子守好她所重視的人,讓她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雪越下越大,不一會兒,天邊便開始飄起鵝毛大雪。
戌時末,長寧踏著夜色出門了。
她坐上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從側門出去,徑直往東邊去了。
京都東邊屋舍並不多,原因無他——東邊是紫禁城,除卻寥寥無幾朝中重臣的府邸,便只有那一座恢宏且莊嚴的皇宮了。
馬車駛近宣武門時,已經接近亥時了。
馬夫“籲”了一聲,馬車停了下來。長寧卻沒有任何動作,新露也不敢說話。
直到不遠處聽到更夫的打更聲——已經二更天了,亥時了。
長寧才慢慢掀開了簾子。
宣武門的禁衛瞧見有人靠近,面色嚴肅:“來著何人?”
長寧面色平靜,她淡聲說:“我要進宮。”
禁衛說:“宮門早已下鑰,若無旨意,不可擅闖!”
長寧沒說話,而是從衣袖裡拿出一樣東西,遞到禁衛面前。
“不知這個,可算旨意?”
禁衛凝神一看,瞬間全部跪了下來。
長寧一頓,垂眸看向了自己的掌心。
她早間雖猜測到這東西有用,但卻沒想到這東西的權利好似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很多。
禁衛畢恭畢敬的將長寧送了進宮。
一進宮,長寧便發現已經有幾個宮女在等著了。
宮女似乎知道長寧的身份,瞧見她,上前行禮:“見過長寧姑娘,奴婢們奉命接您去明德殿。”
明德殿。
若是她沒記錯,好似是祁淮的寢宮。
長寧腳步微頓。
領頭的宮女瞧見,笑著問了句:“長寧姑娘,怎麼了?”
長寧抬眸,慢慢往前踏了一步。
“無事。”她說,“勞煩幾位了。”
明德殿又怎麼了?她想要的不就是這個麼?現在事情如此順利,她還有什麼可猶疑的?
鵝毛似的雪花落在長寧身上,她緊緊攏著身上的兔毛披風,她忽然覺得,今年的冬天好似比往常要冷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