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多問兩句,卻被長寧沉著的面色嚇住了。
“……怎麼了?臉色怎麼這樣難看?”
長寧看她:“我問你,吳淞可是納旁人了?”
盛月曦一僵,良久,才說:“你看見了。”
聽見這句話,長寧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閉了閉眼,倏地,忽然睜開眼,“我去找他!”
盛月曦一把拉住她,“你找他有什麼用?再說你以什麼身份找他?你別忘記你已經不是從前的嘉陽長公主,也不是從前的梁王妃了!”
滿室寂靜。
似乎連呼吸聲都能聽得見。
盛月曦忽然有些慌亂:“……對不起聞珂,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只是——”
只是什麼。
盛月曦忽然說不下去了。
她頹敗的放下了手。
倏地,長寧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背。
盛月曦睜眼。
長寧嗓音有些沙啞。
“對不起,月曦。”
盛月曦眼眶忽然就紅了,她抱住長寧:“為什麼要對不起?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
良久,盛月曦情緒才漸漸安定下來。
她牽著長寧坐了下來,“和你沒什麼關系,只是我自己心裡邁不過這個坎,不想讓他碰我。”
盛月曦扯扯唇,“吳家想要孩子,我不生,自然要納別人。”
聞珂剛剛出事的那一年,她不願意再住在侍郎府,獨自回了將軍府。吳淞去將軍府見他,向她解釋,可她一句也聽不進去,她不願見他。
後來他漸漸地來的也少了。
再後來,她回去了,但是兩人忽然就無話可說了,每次待在一處就只有無盡的沉默。
她記著有一次他醉酒,第一次在她面前失了態。
酒樽碎了一地。
吳淞將她壓在身下,滿身的酒氣席捲而來。
他胡亂的吻她,咬牙切齒的問:“盛月曦,你就那麼狠心嗎?我才是你夫君,為了旁人你竟看都不願再看我一眼麼?”
盛月曦沒有回答,她顫抖的閉上了眼。
她以為他明白。
正是因為他是她相公,是她最愛的人。她才更不能接受,他手上沾了她最好朋友的鮮血。
那是盛月曦最不願記起的一.夜,她忽然想起成婚那晚,吳淞眼含笑意,輕柔的將她籠在身下。
他說:“曦兒,若是疼,就咬我。”
眼前燭火在晃,她視線卻漸漸模糊,腦中那些成婚之後甜蜜溫存的畫面,一點點支離破碎,最後灰飛煙滅。
只剩下如今這個渾身酒氣,只顧自己快活的陌生男人。
她很疼,但是眼前的男人卻絲毫沒有憐憫之心。盛月曦想,從前那個眉眼帶笑的吳淞去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