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沒有任何過激的動作,他甚至是非常平靜的。
療養院用了藥物逼迫他睡覺,但即便如此都無法讓他入睡,他睜著眼,像是死人一樣盯著進來的人。
不少療養院的醫護人員,都被他給嚇得跑了。
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靜了,沒人來吵他了。
唯獨邵頤然,還天天報道,她沒有放棄他,但他放棄了自己。
發現傅辰並沒有輕生,只是不願意吃東西后,警方才撤了人,也許是惻隱之心,邵頤然經常會留下來,她始終覺得傅辰並沒有看上去那麼沒事人。
傅辰閉上了眼,安安靜靜躺在那張床上,呼吸平穩。
邵頤然看了會,有些入迷。
這個少年的臉,的確好看得引人犯罪。
她不知道自己對傅辰的些許念想,是有原因的,她身邊的邵華池天天在她入睡後,在她耳邊唸叨著“去看傅辰”“去看傅辰”“去看傅辰”。
不厭其煩的重複著,有人說一件事做二十六遍就能成為習慣,那麼一句話說了兩百六十遍,兩千六百遍,兩萬六千遍呢,這樣的執念也許就能發生奇蹟。
即便邵頤然聽不到聲音,但每到夜晚她都格外的冷,莫名地就很擔心傅辰,依舊每日過來看望。
這天晚上,警方的人走了,她留了下來。
靠在椅子上,打起了盹。
自從上次傅辰打碎了鹽水瓶,這間房間裡所有鋒利的武器都被收走了。
午夜,傅辰睜開了眼,無感情的看著睡著的女人。
站了起來,走向她。
確定女人已經累到熟睡後,抽出女人盤在頭髮上的簪子。
很漂亮的簪子,那是他曾經對她說過,盤起來很漂亮後,她就開始戴簪子了,這對她來說也是對患者需求的響應。
傅辰端詳了一會,無聲地對著她道:“謝謝。”
然後,猛地將簪子刺入胸口。
還有抱歉,死在這裡……髒了這塊地。
至少死的時候,我希望有個人,能陪在我身邊,讓我沒有白來這世上。
傅辰無聲地笑了,又緩緩倒在女人的腳下,至始至終他都控制著聲音,不警醒女人。
邵華池本來很高興邵頤然能留下來,總算每晚上的唸叨起了作用。他還像之前一樣,又是痴迷又是心疼地看著傅辰。
哪怕那麼瘦了,傅辰在自己眼裡都是最完美的。
直到看到傅辰去拿女人頭髮上的髮簪,不祥的預感籠罩著邵華池。
他想阻止傅辰,但他的手碰不到人。
邵華池像個瘋子一樣,圍繞著傅辰轉了一圈又一圈。
想要變成實體,想要切切實實地碰到傅辰,阻止他!
眼睜睜看著傅辰倒下了,很快在那片地方,出現了一個小型血窪,傅辰在靜靜地等待死亡。
邵華池看向監視器的方位。
對了,這個叫監視器的東西今天被拆走了!
邵華池急得發瘋。
邵華池突然對著虛空跪了下來,他空白的記憶中,似乎存在著一種認定。
他只跪天地君父,其他人絕不會跪,沒人有資格!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對任何人彎下。
但現在,他跪了下來,毫不猶豫,從未那麼虔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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