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邵華池臉上沒絲毫一樣,景逸才點了點頭。
成長的代價,就是失去那些原本名為天真的東西,塑造一個全新的銅牆鐵壁的自己。
勞累了一天,只有在不斷繁忙中,他才能暫時忘卻一些想忘掉的東西。
“殿下,皇上召您去養心殿。”回到重華宮,詭子看到七殿下沉默的身影走來。
“好,我知道了。”邵華池習慣性地撫摸了一下腰間的兩塊一模一樣的玉佩,在出門之時,他的表情變得冷硬沉穩。
邵華池到了門口,就遇到被轟出來的大皇子,聽說是老八和老十二被困在了羌蕪路上,成了那邊的夫婿,前些日子送來了書信,堂堂大晉國的兩位皇子,居然要待滿一年的“上門女婿”才能回晉國,這讓向來好面子的晉成帝怎麼受得了,你羌蕪算什麼東西!還不是手下敗將!這不大方雷霆,大臣們紛紛勸慰他,如今不宜再開戰,偏偏這時候大皇子還上摺子彈劾皇二子,自然就撞倒槍口上了,原本好好的賑災差事落到了九皇子邵子瑜身上。
大皇子看著邵華池的眼,像是要吞了他一般。
邵華池平靜對視,問好:“大哥。”
“呵,我可沒你這麼不安生的弟弟。”大皇子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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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他不知道,老七才是一匹狼,以前不聲不響的,現在忽然就崛起了,哪裡是什麼突然,這根本就是早有預謀,等的就是老二出事這個檔口。
老九這個蠢貨,還神童,什麼天資縱橫,連老七的真面目都沒看出來,活該被用!
“差事到手了?”
“恩,你我聯合,自然沒問題。”
兩人相視一笑。
回到重華宮,邵華池放下了所有笑容,面無表情地走如宮內,拖著疲憊的身體將傅辰的屋子打掃了一遍,親自擦著那些桌椅瓶罐,他在床下的一個抽屜裡找了一樣東西。
兩個骨灰盒,陳作仁、姚小光,拿著它們交給詭子,“放到我屋子裡,妥善收好。”
只要這東西在,傅辰就捨不得離開,皇宮裡,這兩樣東西是傅辰最捨不得丟棄的吧。
哪怕是鬼魂,你也回來看看我吧,傅辰。
渾渾噩噩地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將傅辰之前睡過的枕頭放到懷裡,這是他僅剩的不多的傅辰的東西。
窩在曾經的傅辰的屋子裡,他哪兒都沒去,無論是自己的主殿還是偏殿,他更愛待在這個簡陋刺骨的屋子裡,門外出哪裡田氏的聲音,似乎在詢問,有他的交代,他們不敢將田氏放進去,過了一會她終於被太監們給打發走了。
父皇,想要一個皇兒。
田氏也想穩固地位。
一個擁有皇室血統,能為晉國新增籌碼的孩子。
“哧。”邵華池冷笑了一聲,將臉捂進了被子裡,那裡早就沒了傅辰的味道,他還是狠狠吸了一口。
幾根灰白的髮絲垂了下來,依舊頂著那張絕美的半張臉,但現在的邵華池若是從背後看就好像一個年逾花甲的老人。
也是因為這樣,當晉成帝看到自己寵愛的兒子變成這幅模樣,什麼責怪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正在他靜靜享受著這一刻的時候,宮外響起了嘈雜的聲音。
蹙著眉,邵華池將被子放置一邊。
那個女人就這樣破門而入,毫無章法,身上還蒙著一層雪花。
怒目圓睜,但邵華池沒有絲毫懼意。
“殿下,娘娘……”一群跟隨來的僕從結結巴巴地說道。
“全部下去,我和皇貴妃聊聊。”邵華池目下無塵看著氣勢凌人的皇貴妃。
待所有人離開,穆君凝望著邵華池,驚訝於他才居然早生白髮,但邵華池如何與她又有何關係。雖還是那張臉,卻變得有些不同了,應該說像一汪深潭,有些深不可測。
半晌,才開口,“他在哪兒?”
不用提名字,他們都知道說的是誰。
“你沒去京郊嗎?”
她當然去了,做了不少佈置加上劉縱的幫忙,才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