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發現,明明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卻是如此遙遠,遙不可及。
楚清讓幾乎帶著祈求:“既然我不可以進去,那師尊他可否就出來見我一面?”
白鶴將話挑明:“洛山主說過,不見便是不見。你也莫要執著了,你既已離開九衡山,便已經不是洛山主的徒弟。”
楚清讓心口堵得慌,苦澀在口中蔓延。
不相信,也不想就這樣離開。
“我只想聽他親口說。”
白鶴依舊是搖頭,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無情,更是忘懷。
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皆是已經過去。
蕭昀與慕竹枝離開後,便從未想過回來。
而楚清讓倒是與他們不同。
從未回來,是因為他們知道,就算回來了,洛鶴白也不會見他們,洛鶴白曾與他們挑明過:若是踏出這九衡山,日後不管是生是死,還是遇到天大的麻煩,都無關洛鶴白,就算是死,洛鶴白也不會管他們一分一毫。
洛鶴白也與他們說過許多外面的世界,然而兩人只想出去看。洛鶴白一眼便看出兩人的想法,只是沒有說穿罷了。
他收的徒弟,他又怎會不心疼?
將事都與他們說明,可他們依舊還是離開了,甚至不打一聲招呼,偷偷溜下山。
這九衡山的結界只限制洛鶴白一人。
他們想走,洛鶴白攔不住。
而洛鶴白原以為,楚清讓不會同他們那般離開九衡山。
可他後來發現,是他錯了。
若是他從未與他們講過外界的事情,會不會,他們便不會離開九衡山?
洛鶴白從不關注外界的事,外界發生過什麼,他都不曾理會。
就算是眾人都死絕了,也與他無任何關系。
楚清讓的離開,壓迫了他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
洛鶴白這一生本就只會是獨自一人,可他偏偏不信這個邪。更不信枉方熅口中所說,他只能一輩子待在九衡山,守在九衡山。
最初洛鶴白養他們的目的便是讓他們留在九衡山,替他守著九衡山,而這般,他便能擺脫束縛。
可洛鶴白心軟,心沒有枉方熅無情。做不出此等事來,以至於,他們一個一個的都想離開。
白鶴與楚清讓道:“我口中所說便代表著洛山主,你也不必在這九衡山浪費時辰,早些離開吧。”
可楚清讓依舊是不死心,想要見洛鶴白。
若是能見到,他又該說什麼,又該做什麼?
但想便算了,不會的,不會見到。
悲傷湧上眼眶,楚清讓閉起眼眸,將即將落下的淚珠遮住,不讓其落下。
白鶴化為原形,飛上高山,消失在兩人的目光下。
牧雲遲用著安慰的口吻說著:“師尊若是實在想見洛鶴白,我有法子能夠讓師尊見到。”
雖牧雲遲有辦法,可這一見,倒不如不見。
楚清讓轉過身,臉上明顯的帶有一股低落,情緒也在此刻低入谷底,與牧雲遲道:“不必了,我們回去吧。”
牧雲遲想不明白為何師尊一定要見洛鶴白,也想不明白這九衡山又有什麼好回的。
牧雲遲並沒有多說其他,跟著楚清讓的步伐離開了九衡山。
楚清讓此時什麼也不想說,就這般安安靜靜的往回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