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鷲與長劍,鳶尾花與山丘……
虛無縹緲,可又是那麼的真實可感。
他深陷其中,卻又無法自拔。
榮譽、名聲、家族、責任,一件又一件壓在他的肩頭,將他困在這裡,鎖在這間低調奢華的房子裡。
作為一家之主,他得戴上面具生活,可這久而久之,冷硬的面具就摘不下來了,彷彿與他的血肉融為一體。
“你在不滿?”
“只是疑惑。”
“別忘了,當初是我吩咐你修改她的血統資訊,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如果你真的不滿,當時為什麼不攔著我?”
“我效忠於族規。”
“如果你真效忠於族規,那麼當年你就不該抱著她回來!”
“這正是因為我效忠於族規,所以,我才只抱著她回來。大人,鳶尾花家族的血統不能輕易外流。”
怒極反笑,卡拉揚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的雙臂撐著木桌,身子前傾,讓身後的光能溢散少許,“那我真要謝謝你,我會始終記得,你殺了她的母親,殺了我的愛人!”
氣氛早就緊張起來。
“這是您當初犯下的過錯,我只是解決問題而已。”
人影在“而已”這兩字上再度增加了重音。
可能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的是,當年愛麗絲的母親曾經嘗試著偷偷逃離家族,拋去所謂的格萊斯頓的光榮姓氏。
那個可憐的女人只想讓自己的女兒健健康康、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
這是一個母親的祈願。
在某人的默許甚至幫助下,她做到了,挺著大肚子的她成功地假借著靜養之名逃離了是非之地,併成功地生下了孩子。
然後,有人拎著細劍找上門來了。
沒過多久,那人就帶著那個因飢餓而哇哇大哭的女嬰來到了卡拉揚面前。
鳶尾花家族,格萊斯頓家族的骨血,被他不辭勞苦地找回來了。
至於那個苦命的女人,那是兩個男人之間的默契——就當是他手裡多了條人命吧。
關於這一點,兩人都沒有任何的異議。
“當初我和戴格斯說好的,你也預設了,她的這件事,就算是這麼定下了,可你現在,為什麼要不滿,為什麼要惋惜?
堂堂鳶尾花家族,不會因為缺少她、因為她的缺位而沒落!她只需要找個還算過得去的丈夫,平平淡淡地度過這一生,這是我答應她母親的!”
卡拉揚的話語字句鏗鏘,擲地有聲。
這一次,人影沒有繼續反駁卡拉揚的話語,“您或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至少是個合格的大公。”
再度寂靜,兩人像是同時喪失了交流興趣,都不再開口說話。
最終,對話在卡拉揚的話語聲中結束:“聽著,在我死前,我一定,拉著你一起死。”
山峰總有崩解的時候,而如山嶽般的男人也同樣有疲倦的時候。
這位鳶尾花大公終於在言語中透露出了幾分疲憊。
那模糊的人影微微躬身,像是對著卡拉揚行禮,平淡地說了一句:“一切為了家族。”
說著,他悄然退去,房間內再度只剩下了某個父親。
而他,只能再度瞥了一眼南方,旋即重新開啟某份領地內的信函。
房間裡,再度響起了沙沙沙的書寫聲。
又過了許久,房間裡終於響起了某人的呢喃聲:“戴格斯,這……就是你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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