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成畫決絕了。非常簡單粗暴。
容若甚至來不及說那句人權和什麼有沒有資格替別人做出人生決定的問題。
容若很不解,他不理解成言為何對於成畫要上重點如此的執著。
難道又是那種俗套的強行的希望綁架?比如什麼‘你爹我是沒出息了,就指望你給家裡爭氣’......可是也不對啊。成言好像就是家鄉重點中學出來,然後報送申大的。
成言申城大學畢業之後,應聘到了紅星中學。除了明亮的那邊,可算是順風順水。而且按照‘情場失意事業場就要得意’的慣性來看,成言多半要升年紀副主任了。
未來的紅星中學年紀副主任說:“不上重點當然能活。但是一切人生選擇,我希望成畫能夠在成年之後,有了自己謀生的本事之後,再去做決定。”
成言講的明白,思維清楚,縝密,令人無話可說,令容若也無話可說。容若無語。只能聽成言講。本來也不指望一個學生能狡辯過老師。
老師從來不承認自己是狡辯。只會說學生在狡辯。
成言講:“我弟弟才十四歲。說的粗俗一些,他現在懂個pi的人生目標?別說一個未成年人,哪怕是成年人,都十有八九會後悔選錯專業後悔投簡歷的時候選錯公司,後悔結婚結早了,後悔以前愛錯了人.......這種後悔和當初的決定其實並不相互違背。當年的雄心壯志和滿腔愛意,當年是真的有,而現在蕩然無存悔不當初也是真的......因為這就是人,人是會變得。人的樣貌都會隨著時間變。人心是肉長的,生肉都能變質,人變個心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成言說一通,就是那句話。
不行。
不可以。
沒得商量。
成畫一定要中考,一定要高考,一定要拿到本科學歷。到畢業之後,成畫到時候再有什麼別的想法或者夢想,成言可以砸鍋賣鐵去支援。但是現在,成畫唯一的夢想只能是學業。
成言以一個家長的身份和容若語重心長:“容若,你也是個學生,你也是個要將來面對高考的。你想一想,若是高考的時候你忽然時候,你不想高考了,你想要去追求夢想,當個旅行家或者做個藝術家......你的家人會如何?你的那位監護人沈先生會如何?他們會同意嗎?”
關於這一點,容若還真的認真想了想:“應該問題不大......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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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言:“......”
容若一點也不奇怪成言的發愣反應,他說的誠懇又老實:“我們容家本來就有很多人從事藝術這個行業,我如果真的說要做個藝術家,也沒什麼。我要是想當一個旅行者,也可以。也沒什麼。”
容若說的坦然。
也同時把理由也說了出來:“我們容家.......對小孩指望不大。一個小孩子的成敗,對容家興衰起身影響不了太多作用,只要不違法犯罪什麼的,容家基本不會對容氏的小孩子有過多要求的。別說我現在品學兼優怎麼樣的......哪怕我的志向是當個敗家子......我估計我家裡人反而可能會誇我志向遠大.......——畢竟我們家的錢,幾輩子也花不完。”
成言:“.......”
容若挺真誠的,也算是平等的和成言講話:“我覺得吧......做大人的,不能夠只會在口頭上表示對孩子的信任。如果真的說了信任,就應該對孩子全然的信任。不然呢......就真誠點,說話的方式簡單點,直接告訴成畫,不行,我不相信你的本事,我不覺得你能當藝術家,你就只能當個平凡人,給我好好讀書。”
成言:“.......”
這種打擊教育,作為紅星中學的高階教師的成言,怎麼可能說的出口?
.......
成畫說的出口:“我真的很想學藝術。”
這又繞了回來。
容若說:“你哥哥沒不肯你學藝術啊。否則也不會允許你和我去申城博物館了啊。他只是覺得你年紀還小,先讀書,考個大學,未來多一條出路啊........”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就來氣,來氣的成畫拍案而起:“這就是對我的徹底不信任!”
又變成光滑的河豚臉的成畫非常的憤慨:“我哥哥不相信我對藝術的忠誠!”
容若再度無語。
他都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