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實話實說:“我爸媽......尤其是我爸爸,其實是不希望我開眼的。而且到現在我爸都瞞著我媽媽的。只說,是尋到了中國的親戚,讓我過來認祖歸宗。——我媽媽是華人血統,她知道我們重視這個。很支援我。”
容城說:“姐姐說我可以回去的......只要為我安排好了掌燈人,我就可以回去的。回去,正常的生活。”
容成注意到那最後壓低了聲線的最後五個字。
顯示除了容城的底氣不足。
容城和容城的父親或許一開始確實是抱著這樣的希望選擇妥協的。可是容城在容家這段日子。只怕除了這一次的變故,之前也見證了不少。
他之前的信心和希望在肉眼可見的坍塌。
容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莫名的對於容成有很多的信任。
這種信任的產生沒有任何的可見的基礎,或許是容成的善意,或許是同性的相似,或許是血脈相連的潛意識......可是不管如何,在信任一旦產生和牢固之後,人就會對應產生傾訴的慾望。
就如此時的容城。
容城說:“哥哥......我很害怕的。”
容成明白麵對這種傾訴,關於回應的重要性。
容成壓低聲音,柔和問他:“.....害怕什麼呢?”
容城說:“我害怕一個人......”他的臉上表情看著很是無措和慌亂,以及肉眼可見的迷茫,“容若在容氏本家,都能接二連三的遇到危險,到時候,我一個人,一個人在曼谷。怎麼辦呢?”
容城說:“我好像明白了為什麼需要掌燈人......那個掌燈人是知情者,而且會一直支援我,明白我,站在我這邊。支援,對,就是支援。支援和理解,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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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成笑:“所以啊.....給你選擇掌燈人要選很久......耐心一點。”
容城點點頭。
他猛然發現自己不小心把話題給扯開了。
剛剛明明容成是在問他關於入畫的事情。他怎麼能把話題給扯到自己身上去了呢?
容城一下子又很不意思。可是明著掰回來也太那個什麼了。
容城還做不到這樣的從容自然和淡定。
容城不知道怎麼把話題再扯回去。
難道要說一句言歸正傳嗎?
容城支支吾吾,猶豫不決的。
這個樣子落到容成的眼中,以為是容城害怕的表現。這樣也能理解。畢竟容若的這個事情發生的真的很大。都算是驚心動魄了。
親眼見證這一切的容城也只有十九歲。之前人生平平順順的,被無辜扯進這一場驚嚇。不能要求他一夜長大。
何況,一夜長大這個詞,也太沉重了。容成不希望這個詞彙發生在任何一個容家的孩子身上。現在容城和容若不可以,未來的容家指路人也不行。
容成拍拍他的肩膀寬慰他:“別太害怕。鬼這種東西,很狡猾,會窺竊人類心中的怯弱。然後加以利用。人活在世間有軟肋有估計。可是鬼不一樣,鬼是人死而成,人死萬事空,鬼沒有估計。所以什麼連篇的鬼話都能說......”
說到這裡,容成瞥了一眼那面白牆。見那個因為踉蹌不小心跌到隔壁病房的所謂入畫到現在還不肯回來。料是心虛。
容成心中暗自冷笑一聲:“好比那個容若身邊的入畫......我暫時不知道是耍什麼花招才讓容家的人同意它留在人容家的身邊。可是既然過了嘉嘉和大伯,也該過過我這一關。”
容成這句話出來,明顯感覺身邊的容城鬆了一口氣。
容城語調也跟著輕快了些:“那個入畫,平日就看電視劇。也沒做什麼。”
容城看來是為入畫說話。
可是聽著話的容成卻更加起了疑慮。
他問:“入畫的事情......和那位神仙說過嗎?”
容城說:“......大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