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居然和一個精怪在言語上週旋如此之久。
宋明遠笑了起來。
這是他第二次開懷的笑。
年輕道士跟蹤宋明遠許久,宋明遠常常帶笑。但是他的笑容大多時候只是禮貌,笑意在最佳,再臉上,從來不入心,也不入眼。
只是他這副假面生的實在是好看,端地又清貴又從容,故而平日裡只是微微勾勒一番嘴角,就很令人受用。
他這番假面也不知道是學的哪家的公子或者貴人。皮囊雖然好看,卻是個心事重重的,從未見開懷的時候。
今日對峙,宋明遠兩次開懷。一次是初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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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他跟蹤宋明遠,可是今日會面,居然是宋明遠主動上門。尋來他所棲身的道觀,見他果然在,於是露出入眼入心的開懷笑容來。彷彿他不是什麼道門的除妖者,反而是個他鄉遇的故知。
此處確實是他鄉,可是眼前不是人,也不是故知。
他鄉若當真遇到故知,該以水代酒,大哭一場。
而不是如今生死相搏的場面。
損妖鎖斷了宋明遠第一次的笑容。
不過宋明遠很快又出現了第二次開懷的笑容。
宋明遠帶笑如此這般地說:“世人好騙的很......我如果當真是精怪,當真又頂你的這幅皮囊做假面,名字有何重要呢?這裡是人間,莫非忘川途,名字當不得錢,填不了肚......何況世人尊稱你為道長就可以。就像小哥,伙伕,掌櫃的等等等......尋常眾生,實在是不會有人太過於關心你姓甚名誰的——畢竟尋常人的名字即便給出去,也不能換來一句如雷貫耳啊。”
宋明遠笑眯眯的:“再說了,道長,你是新手吧?就算是在除妖者和精怪中,您的名號也算不上號吧?”
他臉又紅一層,這次原因純屬被說中的惱怒:“你又如何知道?”
宋明遠說:“否則,道長應該自報家門,先以名號挫敗我的銳氣。就好像行軍打仗,領頭衝鋒的,必然是令對方頭疼不已的猛將。”
按照這個邏輯,若是遇到不肯自報家門的將軍,那就是個不出名的將軍。
這個邏輯,年輕道士可不服氣:“萬一是個深藏不露的?豈不是看錯了眼?”
宋明遠說:“若是個深藏不露的道長......如今我這個假面就該碎啦!”
宋明遠笑眯眯的,開懷地有些過了。
“我是宋明遠。你呢?”
年輕道長說:“......我是沈酒。”
宋明遠說:“......九?七八九的九?”
沈酒道:“‘借問酒家何處有’的酒。”
宋明遠被這個名字逗笑:“你一個道士,怎麼還有酒名呢?”
沈酒道:“不知道,自打我記得事情,我就叫這個名字。後來我入了道觀,我師父也沒有給我改名字。”
宋明遠說:“名字不過是個稱謂,又不是叫虎便是虎,叫龍就是龍。一人命運如何,還要看自己本性。”
宋明遠話說的很中聽,沈酒道:“你倒是很懂為人那套。”
宋明遠謙虛說:“......久久不曾為人啦,都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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