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小販眼珠不錯的盯著年輕客人俊俏的臉,心中好奇地很:“是個姑娘?”
年輕人搖頭道:“不是。”
小販說:“那是公子朋友?也是年輕後生?”
這回點頭了。
小販道:“那公子可能要撲空了......這嘉南鎮,沒幾個年輕人。年輕人不愛呆在這.......連咱們嘉南的道觀,都快沒有道士了......那道士倒是個年輕的。不過,那道長估計也快走了。”
這倒是奇怪了。
“大叔為何會由此推論呢?”
小販說:“那道觀啊,年久失修......原本的老道士前年老死了,後來道觀就空了。咱們這嘉南鎮呢,大多都信佛的。不太通道教的,有一點香火都捐給廟宇了。道觀就一日日破落下來。今年春天,一個道士過路到這裡,見這個道觀破敗,就住下修繕一番。但是看那模樣,也不像是會久留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年輕人臉上起初只有一點點的好奇心,聽這一處,好奇心倒是化為了興趣:“大叔如何從一個人的模樣看得出來是不是久留的啊?”
小販認真的很,倒是也難得有個年輕漂亮的後生和他說這麼久的話,還捧場,引得他話蟲子都給勾出來了。
“公子是沒見過那個年輕道士的模樣,長得周正的很......從那道士住下道觀之後,那原本破敗的道觀就有了香火......都是大閨女小嬸子去上的香......”
小販最後一句話故意低了聲音,一臉促狹,滿面的八卦。
“這鎮上的,誰還真當這些小娘們信了道啊?不過就是饞人家小道士的臉罷了!”
這小販正講到興頭上,越發湊地離聽他說話的年輕公子越發近,結果還不等年輕公子做出什麼反應過來,冷不丁的,臉上就迎頭接了半碗酸梅湯,半碗酸梅湯,一臉桂花碎。
還有幾顆桂花趁著慣性鑽進了小販的鼻孔裡,嗆得他立刻打了好幾個噴嚏,才把那幾個溼漉漉香噴噴的桂花給醒了出來。
連天響的噴嚏聲中,夾帶著年輕公子一疊聲的致歉。
......這不幹年輕公子的事.......
小販回過神來,操起腳下拖拉的草屑就衝著那幾個闖禍的小子背後砸過去:“毛毛躁躁的小子!趕著投胎啊!長沒長眼?!”
小販臉上的桂花碎還不曾馬上抹去,手上也失了準道,沒砸中任何一個小子,毛刺刺的草屑砸到白牆上,落了個灰的鞋印,然後就直直落了地。
腳底抹油了也不要緊,小販記得那剛剛撞到年輕公子,以至於年輕公子手裡的碗傾倒的是罪魁禍首是哪家的皮孩子。雖然說犯不著上門計較,不過下回叫他路邊上逮到,定然是要揪耳朵疼得他吱哇亂叫的。
小販一臉的桂花碎,那酸梅湯中還添了糖,如今全和桂花碎以及酸梅湯黏在臉上,鑽進鬍子裡,並不是抹個臉就能抹的乾淨的。
年輕後生很是過意不去,遞給了小販一塊手帕,小販接過,抹了一把臉,雪白的手帕上頓時一個深色的五指印。
小販更尷尬了,一碗酸梅湯,給了一碗的錢便罷了,結果眼下還弄髒了人家的帕子。
這帕子滑溜溜的,看著陣腳就細密,比自己婆娘的臉都滑溜。一看就貴的很。
小販著實算是有些慌。怕賠錢。
人家說貴人家的東西,什麼都值錢,一個馬桶都比窮人家的命貴。這手帕,不比馬桶金貴?
小販悻悻笑:“這位公子.....您看看,這是怎麼說的.......要不您告訴小民您住哪兒......明兒一早我給您洗乾淨了送去。”
年輕公子道:“無妨的,一塊帕子罷了。沒什麼要緊。”
小販堅持道:“要緊的!這帕子看著可不便宜!”
於是年輕公子便指了鎮上唯一那家歇腳客棧。留了姓氏,付了錢。告了辭。
次日。小販把兩個瓦罐都灌滿了新鮮晾涼的酸梅湯,這一回,他特意多撒了半把糖,一大早就尋了那歇腳客棧去。到的時候,客棧掌櫃兒子兼夥計正在卸門板開門。
小販認得他,衝他說話:“虎娃!你爹起了沒?”
虎娃今年十五,讀了兩年書就被他爹領回客棧,估摸著當兩年夥計熟悉了就叫他當夥計,再取個媳婦,生個大胖小子,他們就當爺爺奶奶,給兒子帶孫子。
虎娃聽話,不像旁的後生仔,長大了不光手大腳大,連帶著心眼也大,聽著逢年過節才回來一趟的誰誰誰一通吹,就浮了心躁了身,也日日想著往外跑,去看那花花世界,京城貴人,見一見那富貴人家過的日子。還有那小姐,長得比仙女還好看呢。
聽聽這話,好像自己也見過仙女一樣。沒見過仙女,怎麼做知道人家富貴小姐長得比仙女好看?
誰樂意聽潑冷水的話呢?反正後生們不樂意。當著面當個規矩的木頭,轉個身就翻白眼,聚在一起罵人家老頭。罵兩句就扯了別的,開始好奇那京城貴人該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