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眉,聽見自己說:“你犯了什麼罪?為什麼會到這忘川途來?你不應該在暫留所嗎?”
酒保古怪的笑了笑:“我是自殺的。”他抬了一下胳膊,給容城展現了自己手腕上道道痕跡極其重的疤痕,“我本來應該去不歸地當個睜眼瞎的離朱。不過多虧了某個人,讓忘川途缺了幫手。我就來啦!”
“所以你應該感謝那位某人嗎?”容城有了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忽然笑起來,“原來鬼界制度如此放鬆?該去不歸地的離朱都能留在忘川途?怪不得我弟弟還會在人世間被厲鬼傷到。”
容城轉身,盯著青銘的雙眼,一字一句:“你說鬼界只有你。所以。厲鬼到人世間,是因為你,我弟弟被傷到,也是因為你,而離朱居然可以不去不歸地,也是因為你。”
容城頭還在眩暈,這種眩暈並沒有叫容城感到太多的難受,反而有一種輕微的快意,既然一滴就能夠給他帶來快意,那兩滴豈不是雙重享受?
容城又用無名指沾了一滴已經有些冰的酒液再觸到舌尖,他舔舔嘴唇,對那個依然笑眯眯的酒保笑眯眯:“你想去人世間嗎?超簡單的,你什麼時候見到一縷魂魄,吃了它就行。”
他朝酒保招手,示意酒保靠近一些,方便他咬耳朵。
酒保剛剛湊近。容城就用超大的音量模仿大聲公:“厲鬼!當厲鬼就好啦!”
他聲音震地酒保耳朵嗡嗡響。他又立刻壓低聲音道:“別遇到我們,否則,魂飛魄散!”
容城說完這句話,果然見到酒保臉上的笑意已經褪地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詫異之色,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一絲驚恐。
容城看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豎起來給酒保看:“我們容家,專門殺厲鬼。還有離朱。”
“知道為什麼離朱不出不歸地嗎?那是因為,容家去不了不歸地,所以離朱只能躲到不歸地才安全。”
容城支起上半身,伸手去夠酒保,酒保本能往後仰,卻慢了一拍,還是被容城捏住了下巴,他左右打量這張年輕的臉,嘖嘖出聲:“好好的人,長得那麼漂亮,活著不好嗎?幹嘛想不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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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城道:“我看你剛剛那態度,好像也不怎麼有反悔啊?怎麼?這世道變成這樣了?自殺還能新潮了?我不知道你當人是什麼鬼樣子,不過你眼下真的成了這個鬼樣子,好像樂呵的很啊?啊?”
容城的手下無端多施加了兩分力道:“你樂呵什麼啊?”
酒保一臉錯愕,他似乎根本沒想到事情發展會到如此詭異的程度。他第一天開門,迎來引路者就算了,這是常規操作,引路者帶來一個少年也就算了,結果居然是容家的。這容家的少年,脾氣似乎很是古怪,陰晴不定。剛剛還是一副小白兔的懵懂模樣,兩滴酒下肚,局勢就掉了個頭。成了眼下這樣子。
酒保被容城捏住了下巴,他不敢動,主要原因是吃不準青銘的態度。這少年是引路者帶來的,而從剛剛開始一直到這少年發作,青銘一直神色都不變,一直都是旁觀態度。他越是平靜,這氣氛就越是古怪。
這種古怪的感覺充斥著酒保的腦子,堵住了酒保腦回路,令他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容城的話。直接就沉默了下來。
他沉默。容城等他回答,也沉默。
.......
不長時間的沉默之後,酒保忽然講:“這位客人,您,您喝多了......”
這樣一句俗套的臺詞似乎帶著萬分的笑點,直接引得容城哈哈大笑,他的笑聲壓過了之前被刻意調低的背景音樂,伴隨著背後無動於是依然不停扭動的舞池鬼影,這一幕在第三視角看來,詭異莫名。
容城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他似乎覺得這個笑點實在是精彩,不和旁人分享一下實在是不夠誠意,他面對青銘:“我第一次聽說,兩滴酒能醉的.......”
青銘配合地給了一個笑意。
就這一點短暫的笑意被酒保瞄到,更令他頓時感覺手腳發涼。
此時,更令酒保冷意上頭的,是容城漸漸轉寒的面色:“你為何要放棄自己生命啊?既然你都放棄了,乾脆連來生一起放棄算了......你覺得怎麼樣?”
酒保瞠目結舌,一時之間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瘋狂搖頭。
容城卻根本不吃這一套。冷笑道:“現在怕了?你怎麼不怕地早點呢?現在怕?你怕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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