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桌子,把板凳支起,摞起來空碗,熄滅爐子。蓋上已經涼透的湯。
天已經徹底亮了。
‘太陽’生的老高。
平時這個時候,夥計早就收攤離開了。今天暴露在明亮處令他渾身不得勁,越發加快了收攤的速度。
有牽著小孩的女人路過。小孩看那老舊的攤子,還有半新不舊的攤旗,認出面這個字。
小孩子說:“媽媽,我想吃麵。”
女人立刻加快腳步拽走了小孩。
走遠後才彎腰叮囑:“不要吃路邊攤!髒死了!要吃麵媽媽帶你去店裡吃!這裡的面,都不乾淨!吃了會肚子疼!知道嗎?”
小孩哪裡懂那麼多,他只知道可以吃到面,於是非常大幅度的點頭。
夥計隔得遠還是聽得清清楚楚,他神色如常,繼續收攤。
“不著急......早晚有來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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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嘴角勾出來一個笑:“不著急.....著什麼急呢?”
容城著急。
容若的傷勢不知道為何,在進了忘川途之後更加嚴重了,不僅如此,容若還再次感覺到了疼痛和腫脹感。
容城慌得不行:“剛剛那個誰不是說忘川途的時間無盡嗎?怎麼回事?”
他指容若的脖子。
青銘簡單解釋,說:“傷他的厲鬼,是屬於這裡的。所以在陽間的時間對鬼界的事物無效,可是他到了鬼界,傷口就按照應該有的程度惡化下去了。”
容城似懂非懂:“就是說,如果他陽間的人弄得傷口,在人間就會惡化?鬼弄得,到了鬼界才會惡化?如果不來鬼界,那傷勢就永遠不會好?”
青銘點頭,說:“對,如果不來,傷勢雖然不會惡化,可是也永遠不會好。這傷勢也只有到鬼界才能復原。——它既然可以惡化,也就可以痊癒。事情都有兩面性嘛。”
容城安心。
他安慰容若:“忍著點。”
容若也只有忍著點。
他嗓子再次感覺到了疼得厲害。吞嚥都疼。他一句話都不想說。
他們來找鬼界的醫生。
陽間剛剛死了一位醫學界大拿。青銘說入卷魂裡沒有他的名字。那看來是陽壽未盡,一定還停留在忘川途。說不定那位大拿還愛崗敬業,到了忘川途也會重操舊業,行醫治病。
結果問了三個忘川途的醫院。都查無此鬼。
難道是去開了私人診所?
青銘頭一次陷入了沉思。
沉思未果。他看到容若忍者一臉不耐和容城咬耳朵。
容城聽完,轉述:“白老師,那個大夫是怎麼死的?能知道嗎?”
青銘說:“醫療糾紛。”
容城說:“具體點呢?”
青銘說:“病人行兇?”
言盡如此,容若秒懂。容城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這種醫生受害的新聞也不是少見。大概是被傷透了心。既然做了鬼,治病救人也沒了用武之地。何必還要在穿上那身白大褂做表面功夫?
你是鬼我也是鬼。你要鬧去鬧,我輕輕鬆鬆,過自己的日子。
懸壺濟世。當笑話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