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搖搖頭:“好了。”
沈柏良看他不像逞強,也就不再追問了。
沈柏良關心是另外一件事情,他說:“你剛剛說,有個路過的鬼來報信,才及時救下了容城。你身邊,不是一跟著一個入畫?入畫呢?”
容若對於沈柏良忽然提到入畫覺得莫名其妙,想到沈柏良平日裡一直對於入畫的排斥和不喜。這一切都令他皺眉。
“入畫沒跟來,他在家裡看劇。我給他調了魔戒三部曲加霍位元三部曲的聯播。估計現在才看到了兩部都不到。”
容若想了一下程序:“也估計才到去而復返吧。”
“去而復返。”沈柏良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容若只覺得他的語氣頗為‘陰陽怪氣’,也似乎有點‘意有所指’。
他也沒有直說什麼,而是簡單說一句:“哪怕是我們指路人,也是觸不到鬼的。就算是做成靈鬼,容城也有這個能力。可是首先,容城得知道入畫的真正的名字。入畫自己都不知道,這名字可是我取的。”
他一開始確實是想簡單說一句,結果沒打住,直說了。
既然都直說了,也不妨直說到底。
“何況,容城若是真的想輕生,也沒必要假手他人,”他補充一句,“或者他鬼。”
容若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沈柏良若是不想容若誤會,起碼也該聲辯兩句。哪怕是欲蓋彌彰,哪怕是強行狡辯。
可是沈柏良沒有。
沈柏良只是以一種洩力的方式靠在牆上,讓牆壁承受他的身體的大半重量。他雙眼微微闔上,吐出來的氣都像在嘆息。
容若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一切都只能等到容城醒來了。
這個時候,手術室的燈滅了。
剛剛送給容若毛巾的一家人立刻起身湊了上去。結果卻又失望的回到了長椅上。沈柏良示意容若再次等候不要走動。他自己上前和醫生說話。
交談時間很短。幾句話就結束了程序。穿著手術服的醫生又再次退回了手術室,他應該會從手術室的通道離開。
容若聽不到沈柏良和醫生說了什麼,但是從他面上露出的輕鬆的神情來看,應該是個好訊息。
果然是好訊息。
沈柏良說:“沒事。住兩天觀察觀察沒問題就可以回家了。”
容若點點頭,又問:“容城醒了嗎?可以說話了嗎?”
沈柏良笑說:“他現在就算是說話你也聽不懂。”
容若頓時無語。
容城今年才開的眼,正式入卷指路人確是上個月的事情。因為在上個月,容城在泰國的父親才給容家打來電話。
他說了自己兒子的變化,同時表示要和容家打個商量:他要求容城在泰國大學畢業之後才歸屬容家。
容家當然不肯。
兩方爭執不下,第一次的交談就以容城的父親摔了電話作為結尾。
他到底也沒爭過容家,只好同意讓已經在曼谷朱拉大學讀三年級的容城休學去往中國。
這在容家看來,容城這是回國。
可是在容城看來,這是去往異國。
一切都不方便。言語,飲食,習慣,信仰,家人。全部都是陌生的。容家並沒有苛待新加入的指路人,為了迎合容城的口味,家裡添了會做泰餐的廚師。據說是從點評網第一的泰餐餐廳中挖過來的。
可是國內的泰餐大多為了迎合國人的口味或多或少都做了改良。已經並不是真正泰式的口味。哪怕是真的到了曼谷旅遊,那些遊客來往的餐廳也多少會為了迎合遊客的口味而改進選單。畢竟對於飯館和旅遊區來說,錢才是王道,才是標準,只要能賺錢,有口碑,這種味道就是正宗的。
容城在容家的第一頓飯,廚師給他做了冬陰功湯。
容城吃的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