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求麻溜的給自己倒滿。再飲了一口。
白停雨仗著鐵心求酒意已經浮上了面,醉酒的人反應遲鈍,白停雨說話也懶得壓低聲音,直接道:“這個人,喝醉了倒是比清醒的時候有意思些。”
白停雨笑。
鐵心求看白停雨笑,自己也笑。他生的瘦,一笑起來,眼角的褶子就炸開了花。更顯老了。
鐵心求比劃說:“我當時就覺得吧,像在聽故事......明明身上的傷還沒好。贏得特狼狽知道嗎?”
鐵心求睜著一雙迷迷濛濛的眼睛看賀蘭願,說:“特狼狽你知道吧?那人家橫行,是有橫行的資本的。若是個小魚小蝦,你想橫,也得橫的起來啊——你當你是螃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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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心求很感慨:“結果贏了,死了那麼多人,傳到江湖上,居然顯得十分光彩,至少故事,實在是風光,光彩......死的那些人,上了英雄榜。到現在,還刻在疏影閣的碑林裡。我後來去看過一眼,看久了,名字和臉都對不上了.......我還去看碑後闡述的故事......看得我都覺得是個好故事。”
白停雨說:“只有死人才能上英雄榜嗎?”
鐵心求瞪一雙醉眼:“碑林!活人刻什麼碑?當然要死了。”
白停雨不服氣:“那你不是還受傷了?”
鐵心求揮揮手:“我還能喊疼呢。而且你看我,胳膊腿都是全的......”他蹬腿甩胳膊給白停雨看,還生怕白停雨看不到,甩的動靜都大,他中間隔著賀蘭願,為了讓白停雨看到,舉得很高,“人家有的,胳膊都沒了,腿也殘。他們沒叫,我也不好意思叫......再說,江湖人流點血算什麼。”
白停雨聳聳肩,低頭剝了顆蜜餞塞嘴裡嚼。
鐵心求拈著一隻酒杯,正要再飲,到嘴邊才發覺是空了。他又摸酒壺倒酒。
低頭才看到他剛剛寫的字。
沾酒寫的八個字,都快乾透,他眯著眼睛費力去辨,只辨認出兩個來:
“......睡。”
“......行......”
什麼跟什麼?
鐵心求皺眉,問一邊的賀蘭願:“我寫的?”
賀蘭願點點頭。
鐵心求問:“我寫了什麼?”
賀蘭願哭笑不得,只說:“沒什麼,不重要。”
鐵心求卻鐵了心要研究。
“不行,我得想起來......”
他錘自己頭。
錘了兩下,都還是一臉帶著酒意的蒙。
他又錘兩下,這下著落點落錯了地方。錘到了自己下巴。他下巴沒多少肉,只骨頭外面薄薄裹著一層皮。這樣的力道下去,膈地他手疼。
他疼得嘶出聲,做牙疼狀捧著臉。
捧了一會,又覺得這樣不舒服。又改成了拄著下巴。這下大概要好受一些。他便以這樣的姿態冥想。
他想了許久。
久到了白停雨咀嚼完了第三顆蜜餞。
白停雨把嘴裡的桃核吐出來,湊過來看,問:“他想起來了沒?”
賀蘭願說:“......他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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