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年膚色極白,從他的手腕到脖頸,可以看出來那種白源自於天生,並不是刻意而為。他身量還未曾真正長成,可是從他站立的姿態就可以推斷出來,來日必然不可能是個矮個子。他至少目前來說,都比旁邊的鐵心求姿態好上一百八十九倍。
那少年剛剛投來的一撇,眉目舒朗,眼神乾淨,如被月華洗滌過一半,他穿一身極其簡單的青色衣裳,並沒有佩戴任何多餘的飾品。他的漂亮,就如他身後揹負的雁回寶劍一樣,來自於本體。並不需要多餘的點綴和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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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硬要雞蛋裡挑骨頭,只能說他的唇太薄,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他有一個習慣抿嘴的動作所致。
白停雨聽過一個說法,薄唇的人天生薄情。
在觀他的容色,只怕來日江湖要有美人傷懷了。
他極其快速地撇一眼之後,又轉過頭去,安靜聽周遭的人說話。他的坐席在正廳。那裡是論劍大會專門接待貴客的所在。
不比徐長生的坐席,天為幕,地為席,看著就天高地廣,很是有氣概。
白停雨眼珠不錯的盯著那個少年。
那少年此時把頭偏了偏,示意了一下他們這邊的方向。起身就往這邊走來。
鐵心求頓時激動起來。
他似乎有些不信,又再三確認,確認那少年確實是往這邊走來。說來也奇怪。剛剛鐵心求還未確認的時候,激動不已,恨不得手舞足蹈。待現在確定之後,又鎮定下來,端起了架子,饒有介是的開始端起茶盞飲茶。
作態還算是端莊。
白停雨又把賀蘭願往另外一邊扯了一把。
那少年直直走到賀蘭願面前。
打量他,不看鐵心求,也不曾看白停雨。
單獨看賀蘭願。
賀蘭願嘴角勾著淺淺一笑。站起,與他對視。
那少年打量他一邊的箭筒和金弓。
說:“你是賀蘭願?”
他有些遲疑,但是遲疑又顯得不那麼明顯。
比他面上的遲疑更加明顯的,是一邊淡定自若的鐵心求。他如今依然淡定飲茶,只是茶盞的茶水大半都餵了他的袖子。
少年並沒有發覺周遭發生的事情,只是說:“大約三年前。我見過賀蘭願。”
賀蘭願聽出他的意有所指,坦誠道:“那您見的是三年前的賀蘭願。如今,是三年後的賀蘭願。”
賀蘭願言盡如此,對方也是回了一個瞭然的眼神。
他道:“既然如此,那麼就該重新介紹。我是容小龍。”
賀蘭願說:“久仰久仰。”
這兩個久仰可謂是真心實意。一點都沒有如剛剛應付鐵心求時候的敷衍。容氏的人入了江湖。自然是久仰。而且不光如此,眼下容氏的人居然得到了兩任武林盟主的庇護——可不算是兩任?
杜衡把雁回傳給了容氏。可是若不是雁南聲默許,那容氏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帶著雁回滿江湖的晃悠。
這種默許,簡直就等於無聲的宣告。
給滿江湖宣告。容氏的背後是怎麼樣的靠山。
而如今,連陌氏都邀請他做了座上賓。那麼慣會做好人的趙公子那邊已經虛無再去觀察虛實。
除非......除非這位容氏真的和陌如眠發生了什麼?趙公子才有可能衝冠一怒為紅顏一場。這樣的好戲,滿江湖說不期待,那是騙人的。
但是如今,這位容氏的少年才十八歲。而陌如眠年長他足足十歲。想讓這樣的好戲開場,實在是不容易。
滿江湖說,如期期待這樣的好戲,還不如等著喝趙公子和陌如眠的喜酒......說到喜酒,滿江湖又要開始埋怨趙公子的拖拉。
真是半點都沒有江湖人的灑脫。
換做旁個人,小趙公子都會滿地跑了。
容小龍說:“三年前,我與賀蘭公子並沒有說過話。——或者可以說,我與荷蘭公子的初次相見,不是那麼友好。”
眼前的賀蘭願很是灑脫,他端出一副笑臉來:“那都是年少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