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成很久不知道如何回答。
古玄武冷眼看,對話方塊上方顯示對方輸入中,又取消,再輸入,再取消,再輸入。終於有了文字訊息。
宋玉成表達自己困惑:“你一個去過戰場的人,還會如此容易被擊倒?”
古玄武的眼睛被那兩個字刺痛一下。他感覺眼睛乾澀,不得不為此多眨了幾下眼睛。
宋玉成的回答很圓滑,既算說到了點上,又可以算沒說到點上。
古玄武悶悶問他:“你覺得,人死了會有人沒有遺憾嗎?”
古玄武發出去才覺得自己沒明白,他懶得撤回,乾脆又補充一句過去:“你覺得會有人到死的時候明白自己根本沒有遺憾嗎?”
人忽然提及生死,那頭的宋玉成明顯被嚇到。回覆飛快又帶著小心翼翼:“為何忽然說這個?哥們,沒什麼過不去的。你想想我,我都過來了。”
古玄武立刻明白自己朋友想多。他決定簡單直接的交代一下前提:“我們發現了新的陵墓。”
原來如此。
宋玉成在資訊那邊傳來一個瞭然的表情包。
他鬆一口氣,問:“所以這是由此而來的感慨?”
他不放心再追問一句:“不是你再被拒絕三聯?”
“所以痛苦來源於論文被槍斃?”
“……”古玄武咬牙,“是可能被槍斃。”
宋玉成從善如流:“好的,可能被槍斃。所以其實痛苦是來源於論文和證書。死的感想是因為陵墓。”
他總結:“一切都是我想太多?”
古玄武滿意點頭:“是你想太多。”
“好吧,”宋玉成說,“所以你不過是來發洩?發洩完心情暫時舒爽你就可以去想如何透過你的論文,再拿到畢業證件。”、古玄武說:“這我當然知道。我只是當時心情鬱悶,無處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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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成問:“那你現在是否好些?”
“自然好很多的。”
“那就開始迎接困難。
“這是自然。”
宋玉成就不再理他。
宋玉成剛剛升職,一個小時的諮詢費從幾百塊提升到一千多,他已經不必去辛苦賺奶粉錢,卻要開始去賺宋汝於興趣班的錢。宋汝於喜歡畫畫和跳舞。如每一個喜歡粉紅色的小女孩那樣,有一個公主夢。作為父親,宋玉成當然不可能拒絕她。
宋玉成說:“你可知道,公主要守護家園,要勇敢,要翩翩起舞,要直面怪獸,還不可以隨便去吃陌生巫婆的蘋果。”
宋汝於問:“那我可以不可以去吃爸爸的蘋果?還有古叔叔?”
宋玉成說:“當然可以。畢竟爸爸和古叔叔都不是巫婆。”
宋汝於說:“那我要做可以偏偏起舞,不怕怪獸的公主。我不會去吃巫婆的蘋果。畢竟我是公主,不會是小紅帽。”
宋玉成願意把一切都給她。
......
而古玄武面對那與外棺不同,空空蕩蕩的棺材,他想的是,是誰呢?到底是誰呢?願意在方卿和死後,給他全世界?
明佳負責整理方卿和的陪葬。方卿和的陪葬物,難以估價,用一個詞統計:價值連城。
明佳嘆息:“有什麼用?當時的生者,看起來給了方卿和一切。可是不過是做給外人和我們這些後來人看。誰不知道,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這些東西,能不能彌補他們從方卿和那裡奪走的,誰又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