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曾早戀過的容若對這個問題感到很扎心:“我怎麼會知道呢?我又沒有經驗。”
容若看到明亮越發蒼白的面色,想到剛才和沈柏良一起在咖啡廳看到的韓劇,又補充一句:“我覺得只要是你,不管什麼樣子他都會喜歡的。”
“是嗎?”十九歲的明亮又露出一副想哭又委屈的表情,“可是那個時候他根本不看我的,從高中到大學,我每次在教室門口的走廊和他走過去,他都沒看過我一眼。”
十九歲的明亮陷入回憶,她也只有回憶:“我那個時候為了他難過的要死掉了,後來真的死掉了,他也根本不知道,不知道有個人那麼那麼的喜歡他,喜歡到每天睡覺都要流眼淚。”
“我一直覺得,死亡是一件很大很慎重的事情,可是為什麼發生在我身上的時候就如此突然?我喘不過氣來,心臟砰砰跳,手腳發麻,舌頭木了,明明我還能聽到聲音,看到景象,可是我就是怎麼樣子都動不了......再後來,我就看到,有人霸佔了我的身體。”
那種感覺,要如何去形容呢?誰又能夠感同身受呢?
她看到那個‘自己’醒來,一臉的不可思議,偷偷躲到醫務室的盥洗間去打量自己,偷偷質問,不是死了麼?不是淹死在大海里了嗎?又怎麼會出現在醫療室?又為什麼有人喊自己明同學?
十九歲的明亮在一旁嘶吼:“不是,校醫叫的是我,說的是我!不是你,不是你!是我!你聽到沒有?!”
那個明亮沒有聽到。
她困惑地打量鏡子裡又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她聽到那個明亮說:“我明明已經二十九歲,怎麼這張臉,這麼像十九歲的我?”
十九歲的明亮呆住了。
於是她以一種詭異的旁觀者的身份,跟在這個頂替者身邊六年。
看她剪掉自己過長又總是遮住臉的長髮,看她摘下那個總是往下滑的框架眼鏡,看她去打工兼職,學煮咖啡,學會隨意的和往來的顧客聊天,看她和來申城的明佳撒嬌,看她遊刃有餘的學習和社交。那些她熟悉的同學室友都誇他,變了很多,這麼開朗,實在是好事。
連一向很驕傲的一個學生會主席都過來說她一句:“這個短髮的髮型,很襯你。”
她還贏了獎學金,自然有人看不慣,來挑事。她狠狠地反擊,拖那兩個來挑事的人到監控看不到的角落,痛快的訓誡了一頓。
快要二十歲的明亮,因為打工,做瑜伽,吃的營養,連個子都比十九歲要高了一些。
依然還是十九歲的明亮在二十歲的明亮身邊偷偷比劃一下,又看她自己蒼白的胳膊,瘦弱的肩膀,她又走開了。
在後來,二十歲的明亮騎著單車校園裡飛快的來去,路過成言打籃球的球場,風很舒服的吹拂她的短髮,她沒有分出一眼視線到那裡。
十九歲的明亮忽然發現,她和她,似乎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去關注另外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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