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什麼事?”葉雲強露出微笑問道,只是心裡狠狠地在罵著許丫頭。
母親用力地敲了敲他的腦袋,疼得葉雲喊了聲“唉喲”,許子衿則抿著嘴唇,竭力忍著不笑出來。母親瞪了葉雲一眼,責怪道:“小衿好不容易來一趟,你怎麼要罵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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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罵她。”葉雲委屈道。
“沒有?那你的意思是說小衿冤枉你了?”母親詰問道。
“我是有說她是老母豬,可那不算罵呀,那只是……”
葉雲還沒說完,許子衿就搶著道:“薇姨,您看,他都承認了!哼,臭小七,整天就會欺負我,看薇姨怎麼收拾你。”
“……”葉雲無語地望著許子衿。
母親溫柔地摸著許子衿的小腦袋,冷聲對葉雲道:“你這孩子,媽媽經常教育你要懂得謙讓,你是哥哥,要讓著點妹妹,你倒好,不讓不要緊,還經常欺負她,連媽媽的話都不聽了,快去把湯斌的《洛學篇》第一卷謄寫一遍。”
“啊……”葉雲苦叫一聲。
“啊什麼?你還想把五卷都謄寫完呀?”母親問道。
葉雲趕緊搖搖頭,瞪了許子衿一眼後,便回廬內謄寫去了,心裡那個後悔呀,得罪誰也不要得罪這鬼丫頭啊。
母親讓大山去招呼路小甲,然後就領著許子衿去見了老爺子和羅媽。老爺子見到七年未謀面的許子衿,激動不已,連那根寸步不離的龍頭柺杖也置於一旁,捧著許子衿的小臉蛋端詳著,找尋著她長大的痕跡,一代軍中大將不禁老淚縱橫。
情到濃時,愛便是淚了。
葉雲則無辜地在房間裡奮筆疾書,那支狼毫毛筆讓他舞弄得瀟灑雅緻,帥氣的臉龐是一種近乎冷酷的靜謐,落在紙上的字柔中有骨力,拙中帶秀氣,煙雲流潤,清雋雅逸。
在他謄寫期間,許子衿藉著送茶之名進過來兩次,每次都是帶著一臉的小狐狸笑容,看著專注入神的他,心裡不免暗暗泛起一絲愛意,然那絲愛意尚未騰起,就被她無情地扼殺在襁褓中。
兩個多小時後,葉雲終於放下手中的毛筆,輕輕轉著有些痠軟的手腕,把許子衿送進來的茶一口飲盡,緩步走出房門。等他來到客廳時,卻發現空無一人,忽聽到廬外笑聲不斷,放眼望去,原來是母親和許子衿在草坪上放風箏。
葉雲看著笑意甜美的許子衿,揚起一個淺淺弧度,剛想往外走去,大山卻告知他老爺子在書房等著他,葉雲問大山什麼事,大山搖著頭說不清楚。
葉雲帶著一絲疑惑走向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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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書香飄溢。
老爺子拄著龍頭柺杖靜靜地佇立在一幅中國山水畫前,神態默然,兩道白色劍眉在此刻似乎也柔順了不少,沒有之前的不怒自威。
“小七,你來了。”老爺子開口打破安靜。
“嗯,老爺子,有事嗎?”葉雲走到他身邊,循著他的視線望向那幅畫。
老爺子指了指牆上的那幅畫,問道:“你知道這畫的名稱嗎?”
葉雲聞言,便仔細打量起這幅潑墨山水畫來。葉雲是第一次見這幅畫,估計是老爺子在今天特意掛出來的。
畫上的內容是:一輪孤日在山巒上散著黯淡的光芒,一座孤城隱在崇山峻嶺中,一條滔滔大河靜靜流淌,河面上飄著一葉竹排,竹排的形狀很是奇異,像是一個長方形的框,竹排上別無他物,只有一塊偌大的翠玉,然而那玉卻是破碎不堪的,一隻不知名的鳥兒似乎在竹排上空盤旋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