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浮山頂,繁花似錦。
夏日的陽光灑下熾熱的光輝,讓那座偏向陰冷的草廬濡染了一層濃濃的暖意。廬旁的那片青竹綠嫩嫩地閃著柔和寧靜的光芒,像一簇綠色屏風,清幽雅靜。
快要回到草廬了,葉雲緊趕幾步,追上許子衿,輕聲問道:“對了,丫頭,說起練琴,你現在的鋼琴練得怎樣了?昨天我聽世說叔說,你已經考過了中央音樂學院的鋼琴7級了,是不是真的?”
許子衿笑著點頭,略顯得意道:“嗯,那個還挺簡單的。我在中央院考級期間,蔣奶奶還親自教了我不少東西呢。”
葉雲邁著不大的步伐,始終保持與許子衿平排,疑惑問道:“蔣奶奶?誰呀?”
許子衿將幾根青絲順到耳後,平靜道:“她是中央院的名譽教授,爺爺的老朋友,哦,對了,她的丈夫也是爺爺的老朋友呢。”
“哦?她丈夫是誰呀?”葉雲問道,對於老爺子的朋友他很少聽及,所以多少有些好奇。
“‘中國航天之父’錢老爺子。”許子衿平靜道。
“啊!”葉雲失聲喊了一聲。
許子衿被葉雲這突然的一聲嚇到,小手不停地拍著胸膛,側臉狠狠地瞪了葉雲一眼,似乎覺得他這般大驚小怪很沒必要,不滿道:“小七哥,人嚇人,嚇死人啊!有必要這麼驚訝嗎?真是的!”
葉雲還是沒能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不敢置通道:“丫頭,那可是鷹醬說五個師都不換的科學家呀!竟然是老爺子的老朋友?”
許子衿輕輕點著頭,很平淡地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爺爺的朋友多著呢。”
葉雲雖然和老爺子一起生活了十年,但是老爺子除了會跟他講上世紀初期的兩次戰爭的事外,別的事極少提及,尤其是建國後他放棄了上將軍銜,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這個他深愛的國家,不知所蹤,很多年後才回到國內,隱居在這屬於蜀都軍區的雲浮山。
這段往事葉雲問了很多年,老爺子就是緘口不言,守口如瓶。
葉雲稍稍平復了下心情,帶著幾分虔誠的心問道:“那你有見到錢老嗎?”
“見到了呀,錢老的身體好著呢,每天在那紅磚樓裡搗騰那些花花草草,倒也快活。”許子衿兩隻小手交叉在一起,負在身後,腳步輕盈。
終於到了草廬前,許子衿像一隻快樂的孔雀,歡笑著奔跑向草廬,嘴裡呼喊著:“爺爺,薇姨,羅媽,我又回來了!”
如銀鈴般悅耳的笑聲隨之而起。
葉雲與路小甲緩緩跟在後面,不過兩人的表情各異,葉雲帶著淡淡的微笑,望向許子衿的眼神滿是柔情,而路小甲則是帶著幾分恐懼,那個小魔星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的,實在應該避而遠之。
未及一會兒,一位氣質無以倫比的婦人從草廬內蓮步移出,絕美臉龐上的那抹微笑足以顛倒眾生,雖然歲月的痕跡漸漸顯露,卻並不妨礙她的風采依舊。路小甲看得眼睛都直了,沒想到這天下還有這麼美麗的女人,實在不敢相信眼前所見,覺得自己彷彿雲遊在仙境般。
那絕美婦人眸裡噙著淚花,見到那個向她跑過去、七年未見的小美人,張開雙臂將她一把擁入懷裡,細細端詳起來。
“小衿,你真是愈來愈漂亮,簡直漂亮得讓人嫉妒了。人常說女大十八變,看來這句話還應該將時間調調了。”良久以後,那絕美婦人撫摸著許子衿的腦袋激動說道。
“嘻嘻,真的呀?不過我還是覺得薇姨您漂亮,您是仙女下凡,小七哥也是經常這麼說的。”許子衿抱著絕美婦人道。
絕美婦人聞言微微一笑,嘗試著將許子衿像小孩子那樣抱起來,卻無論如何都抱不起,欣慰笑道:“我家丫頭真的長大嘍,抱都抱不動了。七年不見,小丫頭都長成大姑娘了,要是再過幾年啊,都要嫁人了。”
“薇姨~~~”許子衿撒嬌道,然後轉身指著後面的葉雲,“薇姨,剛才小七哥欺負我,他罵我是老母豬來著。我好不容易來一趟,他不歡迎我也就罷了,還罵我呢。”
許子衿說著,瞬間變成一副潸然欲泣的可憐模樣,葉雲見了苦笑不迭,這丫頭太能演戲了,這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是無人能望其項背啊!旁邊的路小甲看到葉雲吃癟的模樣與剛才要殺他時的凌然氣勢截然不同,不禁暗笑起來,這小魔星的威力可見一斑。
絕美婦人聽到許子衿的哭訴,冷下臉來,命令道:“小七,過來。”
葉雲耷拉著腦袋走過去,恨恨地瞪了一眼許子衿,許子衿偷偷地向他做了個鬼臉,旋即恢復了委屈的小模樣,攬著絕美婦人的玉臂,但是眸子裡掩不住其中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