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怕雲見離被發現的原因,因為不確定那些人要找的女子只是清泉鎮本地的女子,還是清泉鎮範圍內的所有女子,前者是沒什麼,要是後者,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必須離得他們遠遠的才行。
長老接過玉牌,核對無誤後對祖母行了一禮,隨即轉身執筆,將選出來的適齡女子的名字逐一騰在紙箋上,每寫完一張,都由一旁的弟子拿去唱名,待人應是或否,“是”的話會被放在另一處,“否”的話應該會有弟子前去問清緣由……
直到最後一個“東宮氏女,宛宛”,長老才擱筆。
東宮宛宛是姨母的女兒,雲見離聽到嬤嬤答話了。
名字聽起來很是美好嬌小,不知她人是否如此。
長老在前,兩隊弟子分列其後,他們三進一退一叩首,口中唱詞擲地有聲。
場外,除祖母因腿腳不便行垂眸禮外,其餘人皆就地長跪,躬身垂首,雙臂起抬,雙手交疊做祝拜狀,默默跟著念詞。
雲見離認真聽了會兒,一個字都聽不懂。
“他們唱的什麼?”雲見離問。
“百璞方言,頌山神功德。”阿塵道。
“哦……”雲見離似懂非懂,“可剛才他們說的可都是中原官話。”
“是的,百璞國上任國主為了加深百璞和中原的交流,令國內臣民改說中原官話。”
原來如此,雲見離點點頭,想來那位國主謀劃的肯定是兩國和平、邊境經貿繁榮、百姓生活富足。但如今的形勢,卻是天各一邊、彼此戒備。
那邊,長老已跪至銅爐邊。大概跪太多了,試了幾回都沒能起身,左右弟子瞥見,心中焦急,只恨不能過去攙師傅一把,不過因為儀式正在進行,誰都不敢輕舉妄動,怕壞了流程。
長老雙手撐地借力,先抬膝再緩緩站直身子,整個人就像風中顫抖的枯樹枝,腿抖得厲害的很,似不能再往前邁一步。
好一個風燭殘年仍一心為眾拜神請願的一族之長。
或許清泉鎮的人大多是這麼認為的。可放眼看去,人群之青壯中年皆有之,為何不能挑出一二取而代之?
雲見離不解,天地之變,眾人不去尋覓根源,卻聚集在此仰仗一位老人家燒香拜神獻祭少女以求庇佑,是否太過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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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間當真有神明?”雲見離喃喃疑道。
阿塵看了她一眼,垂眸道:“百璞自古以來皆信仰神明,是因為有才會信。”
雲見離笑了笑,不以為意道:“那我倒很期待有生之年能見上一見。”
阿塵卻很認真,“時機到了,會相見的。”
雲見離卻像沒聽到似的,認真觀看儀式去了。
銅爐裡的香未燃盡,那長老站在銅爐正前方,右手三炷香,左手一疊寫了名字的紙箋,這回的香和之前弟子在漆木盒裡的並無不同,可它燃起的速度駭人且火光沖天,只一瞬便在銅爐上空形成一顆巨大的藍色火球,幾乎同時,火紅的紙箋被拋撒而出,火球對紙片似有吸力,一張都沒落地,反被裹進藍色的焰火裡,接著就見火球擴大了一倍。
雲見離目瞪口呆,這又是什麼原理?
一旁,見識多廣的阿塵抿著唇盯著那團莫名其妙的藍火,眉頭皺起。
長老雙手持香,俯身而拜。那香燃的很快,好像時間突然加快了腳步流逝,而人不自知。香燃到一半的時候,火球變小了不少,火裡翻來覆去的紙箋沒開始那麼多了。待香燃盡,火也跟著滅了,一張邊緣稍有殘缺的紙片緩緩飄落。
眾人的視線隨著它一齊落到廣場中央,人們圍了上去,就聽有人在喊“東宮宛宛”的名字。
雲見離一愣,東宮宛宛?那不是姨母家的表妹嗎?她這邊正在反應,那邊姨母已經鐵青著臉扒開人群去看尋那張紙箋了,等她再次出現在雲見離視線中時,臉色已蒼白如雪了。她握著那張紙箋,直直走到祖母跟前,渾身都在顫抖,似乎要把紙箋扔在祖母臉上狠狠吐幾口吐沫然後破口大罵,但她什麼都沒做,就是站著,死死的瞪著,沉沉的喘息著,最終,拂袖而去。
祖母自始至終沒有言語,也未動過半分。
廣場上逐漸熱鬧起來,人們像過節日似的,互相道賀。長老拄著拐向祖母行了一禮,什麼也沒說,帶弟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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