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出口的話,黎音在心裡默默地全替他說了。
就是這麼回事,這是兩人之間一直的心結所在,與那匕首實際並無多大幹系。
魔尊同黎音雖然成了婚,但那些事說是過往,其實也不過只過了不到幾年的時間,對於有著漫長生命的他們而言是轉瞬即逝的光陰,為此魔尊從來沒問過黎音大婚那日他是否真的願意,亦或是,他到底是如何看他的。
說到底,他是不敢問。
兩人之間的感情複雜的如同九連環環環相扣,除卻一刀砍碎了才理得清之外再無看清的可能,外人看他們之間無論來的多深情款款,內中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之中五味陳雜的滋味。
將心比心,魔尊自問,若是他換到黎音的位置,那他怕是要不計一切代價直接將始作俑者砍了了事,哪還會有後面的這一大堆事情,即便當初他不知曉黎音便是當年的阿音,但是大錯已然鑄成,無力迴天了。
所以他想著,若是有朝一日黎音提起此事仍舊來的這般耿耿於懷,那就把自己的命送給他,拿著玩也好比一個人生悶氣來的好。
黎音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被他氣得又想哭又想笑,抬手想要揍他,卻又在抬了一半的時候瞥見了他衣襟上沾染的血跡,即便知曉那不是他的血,到底還是心軟了,默默地又將手放了下去。
“你啊,總是什麼事情都自己憋著,平日裡天天想那麼多的事情,也不見你胖!”
黎音喃喃地說著,同時胡亂地抬著手試圖去夠魔尊的臉,魔尊抓著他的手將其放在了自己的臉上,道:“在這呢。”
“你大爺的!”那隻手用了點力氣輕輕排載魔尊的臉上,黎音咬牙切齒道:“再敢有這種想法,我回去就收拾東西離家出走!”
“······不行。”
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尊,在聽到這一句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小小地僵了一僵,即便知曉他是在開玩笑,還是忍不住在一瞬間聯想出了無數個他有可能會離家出走去的地方。
人界早就變了天不能去,妖界就更不用說了,冥界有那個睡不醒的不用擔心,靈界······有點危險,但是現在靈王陛下應該也沒什麼時間照顧他才對······
想了一圈的魔尊安心地點了點頭,對嘛,還是在魔界待著最安全!
這幸虧是黎音沒猜到他在想什麼呢,不然非直接同他翻臉不可。
但是眼下,黎音能想到的,除了心酸外,還有就是對這個總是一言不發的男人的心疼。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想要你死呢?”黎音輕聲問道,低的如同風聲的話語如同細細的琴絃慢慢割在人心上一般:“是不是我之前對你冷淡了些,你會覺得······我還在意那些事情?”
魔尊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老實說他並沒覺得黎音對他不好,反而是好到了家,好的他午夜夢迴之時總是有愧疚的滋味迎頭纏上來:“不是,是我自己看不開罷了。”
“雖然那時候······確實很難過,但是也熬過來了。這是我命中的劫數,不是你,也會是旁的什麼人,左右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黎音笑了笑,道:“至於別的——我其實也不清楚,對於這個東西······”
他手握成拳頭敲了敲自己的胸口,那裡藏著夜遊神死之前贈予他的最為珍貴的禮物:“都是第一次接觸,那些亂七八糟的我也一時半刻了解不了,我們或許還有很長的時間去慢慢彼此理解,總歸現在它最在意的人是你了,你還有什麼好糾結的?”
他說的輕巧,魔尊緊緊地盯著他一動不動,驀地笑了,抓住了那隻手,小心地捧在了手心裡:“那樣便足夠了。”
陽光正好,野薑花的花叢之中鐵血的君王擁著他的王后,一如當年他們的父王母后那般,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樣。
但是顯然,他們這邊你儂我儂情投意合的,有些人呆的久不那麼舒服了。
“這位······修羅?還是什麼羅來著?”
半死不活就剩了半口氣的無央躺在軍帳之中,身旁的軍醫們忙忙碌碌地在為他診治包紮處理傷口,即便如此他居然還有力氣跟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打量他的釋貧嘴:“你這樣子可真不像冥界來的,倒像是個修仙的或是修佛······嘶——輕點!”
他話說到一半軍醫手下一個使勁,他當即把沒說完的話全憋了回去,臉上大滴的冷汗直接滑落下來:“我又沒說你!”
“無央將軍還是忍著些吧。”那老軍醫是跟著在戰場上多少年的老醫者了,看起病來誰的面子都不賣:“您這胳膊再晚一會子就不用要了,和您的腿就可以一起送給三閻羅大人喂惡鬼了!”
“哎我說你是哪的人啊,怎麼幫······哎呦!!”無央疼的齜牙咧嘴的,耍寶的力氣全沒了只得乖乖地躺平再不敢跟這軍醫耍威風:“我錯了,您來,您來啊!”
這時候便聽得一旁的釋一聲輕笑。
笑什麼笑,回頭就輪到你了我告訴你!無央在心底默默地咒罵著,豈料這位大名鼎鼎的三閻羅就跟學過了通心之法一樣對著他無比溫和地笑著道:“這怕是暫且還輪不到吾,讓無央將軍,呃,遺憾了。”
無央賞了他個大大的白眼,打心底裡覺得這人真是怎麼看怎麼不像好人:“對,那個,三、三蘿蔔啊······”
“三閻羅,若是無央將軍叫不慣,喚吾釋便好。”釋耐心地對他解釋道:“何事,請說。”
不得不說這教養是真的頂好了,但是無央可不買他的賬撇撇嘴奮力地扭過頭,直言道:“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靈界的戰場上?來尋吾王麼?”
“是。”釋毫不隱瞞道:“奉吾王之命來此相助,趕得時間恰巧罷了。”
“也是你讓靈王陛下去請了魔界的援兵來?”無央緊盯著他。
“是。”釋從容不迫道:“當時迫在眉睫,這是最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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