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停晚聽到熟悉的名字展顏一笑,“怕啊,但是要是不接著把這場戲演完,豈不是辜負了他的自殘。”
皇帝是何等疑心,別人進獻的回光他必然不會輕易相信,八成會找皇後先試藥。就算是有了成效的江承馳他依舊不信,還要扣下秦厘和蘇綰喬監視著配置,讓林停晚試藥後才肯半信半疑地吃下。
“不過也沒關系。”林停晚說,“他若是……有什麼,我也會殉情的。但是蘇綰喬可不會。”
女相的江承展:……
經如鴻:……???!殉什麼?
江承展突然從衣袖中抽出一把銀光乍亮的匕首,快速移步到皇帝身邊,刀刃一架,卻對林停晚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也應該清楚我想做什麼。”
林停晚:“展公子這話說的奇怪,我不過是為陛下解解回光的惑,哪裡算得上是捕蟬?”
江承展被這人的不要臉震驚,他懷裡的華帝卻掙命一般掙紮起來,嘶啞著吼叫:“林停晚……救朕!平反封相!”
封相拜候,沉冤昭雪。
“真是吸引人。”林停晚走向江承展,後者毫不退縮,匕首上已經見了血,“但是太遲了,我其實根本不想做官。你不妨問問你身邊的皇家後代有沒有做皇帝的打算。”
華帝咬著牙側頭看江承展。
江承展臉上有一瞬間的松動,黃袍加身,實現他父王未竟的霸業,登上高位。為他母親和沒滿月的妹妹報仇。
但是下一刻,匕首突然使力,滾燙的鮮血一霎噴湧而出,濺在皇帝灰白綴黃的喪袍上,染了江承展一臉。
華帝還是維持著沒有反應過來的神情,緩緩斷了氣。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這些權勢地位。”江承展抹一把臉,反而露出了更加陽剛的男子相。
身邊的金甲衛突然發動,長矛豎起,直指江承展。
“呵呵。”江承展冷笑一聲看著林停晚,“我是太想殺了他了。怎麼,林大人要緝拿我嗎?”
“林大人”幾個字被他說得諷刺,“你不會以為拿我的頭交差,那些人就覺得你不是反臣賊子了吧?哈哈哈哈!你設套讓我殺了皇帝,我如了你的願,但是我跑不了,你也別想跑。”
他面露猙獰,“你猜猜現在誰在外面等著將咱們一網打盡呢?”
話音落地,江承朗帶著人破門而入。映入眼簾就是皇帝倒在血泊中。
“父皇!”他跑上前探查,卻下令,“將門鎖死!所有人不得踏出一步!”
許是多年大仇得報,江承展開始癲狂,他大笑著在殿中踱步,“怎麼樣?容樾王?你爹死了,他剛才說要將皇位傳給我,這樣吧,你跪下求求我,我就給你如何?”
“呦呦呦,你別這樣看著我!難道你不希望他死嗎?江承馳死了,皇後是假的,江承璟的太子位置怕是也坐不安穩,這個時候你最有機會上位了。哈哈哈哈哈!!”
“賊子閉嘴!”江承朗怒而起身砍向江承展,後者被擊中大腿,“噗通”一聲跪地。
江承展爬著向前,血跡拖了一地,他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你怎麼只砍我?你看看你的好下屬,若不是他騙你爹吃下動彈不得的藥,我也沒機會殺了皇帝!”
江承朗劍鋒一轉,林停晚卻絲毫不懼,他甚至笑出了聲,“容樾王知道為何玥然在婚宴上要拼了命地刺殺江承馳嗎?”
江承朗不知道他為何問這樣的問題,但是一聽到玥然,他不由得心頭一跳,還是回道:“為了她那個沒用的下屬?”
林停晚搖搖頭,“殿下至今還不明白嗎?她只是絕望了。”
“你什麼意思?”
“楚良月失蹤的訊息我一早便飛書傳給了殿下,從溪寧到京城飛書不過兩天便能收到,可是殿下卻在十幾天後才出兵。這是為何?”
江承朗不言。
“因為殿下需要這次的流言造勢,持久的流言會成為自證,讓殿下扭轉難堪的聲望。還能以此為餌釣出江承馳的人。”
一箭雙雕,有利無弊,除了一大一小兩人的命。
江承朗將劍抵在林停晚心口,面色陰沉,“你告訴阿純的?”
“哈哈哈哈!”林停晚被他氣笑,“在殿下眼中玥然是傻子嗎?她最親近的孩子和下屬命懸一線,她最能依靠的人卻是推他們上懸崖的罪魁禍首。若是殿下早出兵一日,時清何至於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