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璟瞬間懵在原地。
父皇的意思是,讓他把劍給母後,然後讓母後殺了玥然。
“璟兒。”皇帝在催促。
江承璟有些後悔剛才順手抽出了經如鴻的劍,如今便也不得不陷入這樣的兩難,許久他才幹澀地說:“母後頭疾嚴重,兒臣……兒臣代勞。”
他持劍一步步走向玥然,江承朗試圖起身未果,玥然也不反抗,冷冰冰的劍刃架在她脖子上,顫抖間給她白皙的面板上劃出幾道血痕。
江承璟一咬牙一跺腳,手中剛要使力,“當啷”一聲劍便被震出去幾丈開外,連帶著人也止不住後退。
雲江突然出現,將玥然護在身後,而後外堂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林停晚走了進來,後面是黑壓壓一片羚鋒軍。
這時皇帝站起了身,局面失去了控制。為何會有如此多的羚鋒軍潛伏在這次婚宴中?到底是林停晚的實力還是他身邊有叛徒開的捷徑?
林停晚甚至恭恭敬敬地上前給皇帝行了官禮。
“見過陛下,今日內外堂的人都已經被羚鋒軍所控。”他像是在和皇帝彙報近期的工作成果。
華帝等等面色終於便得鐵青,他鷹隼般的眼睛盯著林停晚,“林停晚……”
林停晚又補充道:“不知道這些人中的一些老部下陛下是否相識?”
“哈哈哈!”華帝笑出聲,“一些叛徒,和你爹一個貨色,也配叫羚鋒!”
林停晚:“天子當真絕情。我爹怎麼說也出生入死多年,最後落得個如此下場,讓你這些部下都寒了心。”
江承璟懵了,他手筋還是麻的,眼下局勢就從針砭皇後變成羚鋒軍聲討了。私心裡他一直不認為林停晚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於是他甩著手臂說:“林……停晚,石將軍逼宮在先,今日你如此大動幹戈無非想要個說法,父皇……”
林停晚驀得一笑,和以往無數次在太子宮中做事一樣,“太子殿下誤會了,我不要說法,我爹是否有逼宮的想法作為我也不想澄清。我只是想……繼續完成他的未竟之事。”
他想真正地逼宮。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有些大臣甚至情緒激動地站起來,被羚鋒軍按著肩膀壓下。
“今日多虧了二殿下,給了我這麼見世面的機會。”
江承馳哆嗦著站起身,指著鼻子罵:“林停晚你別血口噴人,你從我手裡逃出來只是我一時大意。”
而後他也不顧腿疾,“咚”得跪倒在華帝面前,“父皇明鑒!兒臣絕無二心,從未與羚鋒軍勾結,兒臣想活捉此人獻給父皇!為父皇解憂啊!”
林停晚嗤笑:“哦,你那侍衛不是南山王的兒子江承展嗎?”
皇帝盛怒,一掃桌上紅燭喜蠟,花生紅棗翻落一地。
江承馳跪著棗子花生窸窸窣窣向前,捉住華帝衣角,“父皇!父皇!兒臣被蒙騙的,已經將那餘孽處死!”
華帝撩開衣服,江承馳被拂到一邊,“蠢貨。”
他看著林停晚:“你利用他將朕的醜事宣揚出去,還企圖覬覦這皇位?林停晚,你以為羚鋒軍是誰一手創立出來的?”
林停晚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下意識後退一步,下一刻從行宮外湧進大批的金甲衛,這是皇帝的親兵。
有羚鋒軍的人同樣靠不住,洩露了此次行動。
兵甲相接,原本氣派寬闊的廳堂被各路人馬塞地擁擠喧嚷。兩方僵持不下,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華帝:“那兩個侍女留下,其他人都處理了。”
輕描淡寫一句話,數百個金甲衛上前。看上去冷寒的劍矛竟也有些滾燙,不知是大婚的紅綢喜幡,還是人的血,撒在堂前殿下,糊了滿眼。
林停晚這時痛恨自己武學沒有沒學地再精湛一些,他隨手撿起地上的矛迎戰而去,也顧不上身上的傷。雲江帶人肅清他周遭的兵士,但是越來越多的甲衛襲來,捉襟見肘。
不行,這樣下去全都死在這……
林停晚矮身低頭避開一個劍刃,他一腳踹在對面的肚子上,趁機側身用矛插在對方脖子上。
在下一波攻擊到來前,他抬頭朝不遠處外堂看去,坐席上空無一人。
於是他奪了金甲衛的劍,抹一把臉上的血,腥熱一片,後撈試圖找到玥然。
“玥然!先走!”
然而玥然卻劍走偏鋒,她好像一個不要命的蛾子,盯著一個目標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