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明確得知的是,太子並未履行當初的承諾。太子登基後,派暗線謀殺林倏越。而楚言並未將帶有暗語的手帕傳給林倏越,她猜了個大概,甚至在皇帝派人緝拿林倏越時作為線人舉報,獲得一大筆夠下半輩子開銷的珍寶。
暴露行蹤的林倏越帶著剛出生的林停晚,開啟了長達十一年的逃亡生涯。
直到那一年來到安州,林停晚大病,她突然想起石山行說過,他有一個故人,住在涇關,育有一子,其名曰朝。
二十三年後,這個信透過鬱熠朝兜兜轉轉傳給了林停晚。
“這是我的猜想。”鬱熠朝說著,收緊了環在林停晚腰上的手臂。
實際上林停晚聽的有點累,找了個平坦的地方坐下不行還要靠著鬱熠朝,聽了一大段父輩的愛恨情仇,他茫然而後知後覺地:“哦。”
鬱熠朝:“你知道?”
“不完全知道,我的阿朝也聰明,來龍去脈一清二楚。”
鬱熠朝幹咳一聲:“那反應如此平淡。”
“所以你緊張什麼?”都快把他勒得喘不上氣來了……
“我……對不住你。”鬱熠朝道,“若是當年我爹親手將信物交給你娘,提前逃離,也不會……”
也不會九死一生。說不定他便會藏在天涯海角、阡陌街巷中,隱於大千世界,過著平淡乏味而無聊的日子。
林停晚托住鬱熠朝的臉,“所以你昨天自打看到巾帕後便不言不語,今日又反複試探索要保證,就是因為這個?”
哪裡有說的這麼嚴重,彷彿鬱熠朝是個尋死覓活的小寡婦。他只是在梳理此事的脈絡……
但是一張口,就變成了一聲:“嗯。”
含冤帶屈,百般繾綣,萬般不捨。
林停晚笑得前仰後合,好在鬱熠朝鬆了鬆胳膊,不然都會笑折了腰。
好半晌,寂靜的山林中只有林停晚的笑聲和孤零零幾只鳥振翅的聲音,半天才平息。
鬱熠朝就這麼攬著林停晚,溫柔地看著他笑得露出虎牙,然後問:“笑夠了?”
“啊?什麼……”
鬱熠朝沒待他說完,迫不及待地印上了翕動微張的唇。人都說苦盡甘來,他想嘗嘗這個苦了半生的人現在有沒有一點回甘。
一想到不日的分別,兩人差點在荒山野嶺破了禮制。
最後還是仁義禮信讀的多一些的鬱熠朝剋制住了,他氣喘籲籲地讓林停晚從他身下下去。林停晚看他死鴨子嘴硬的樣子樂趣無窮,欣賞了片刻還是一臉遺憾地老實照做,有恃無恐:“鬱老闆真沒情調。”
鬱熠朝咬牙切齒:“等你傷好了……”
林停晚目光追隨鬱熠朝整理外衣,片刻後突發奇想地問:“喜歡小孩子嘛,阿朝?”
鬱熠朝抬眸,恢複斯斯文文的正經人,調笑:“昨天不是還說生不了?今天可以了?”
林停晚:……
“喜歡也沒辦法。你得有做斷袖的覺悟。”林停晚狠心道,“但是沒關系,我也可以給你養老。”
頂著鬱熠朝熾熱的目光,林停晚繼續:“我的意思是,白頭偕老的話我可以照顧你,畢竟你連個飯也不會做。上次林宅我還沒看完,改日你還要帶我逛逛,最好也種點桂樹,我長這麼大還沒有過這麼大的家。還有等這些破爛事結束了我想去習武煉身,這樣……”
他深吸一口氣,“七老八十的時候你就能走在我前面了……”
這樣,我就能一直照顧你,不論你是否能恢複。
這樣,你就不用再孤獨一個人等待。
留下來的人往往最為痛苦,我不願意讓你走在後面。
“當然我的意思是,我也不是不能殉情……”
“林停晚。”
他抬頭,“嗯?”
“我是不是一直沒說過我愛你。”
“嗯,我知道。”他說,“因為你說了會一直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