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袁滿,他回頤安堂的路上突然發聲:“不是?林停晚,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等等!我記得,咱們小時候是不是有個外來的小乞丐也叫這個名……”
袁滿那遲鈍地家裡被偷了還能踏下心來犁兩畝地的大條思緒終於在看到鬱熠朝被親後頓悟。
看著鬱熠朝警告的眼神,他吞下了對林停晚的評頭論足。
可是那人親了鬱熠朝!
親了嘴!
在大街上親的!
而且他家鬱堂主沒有任何反抗不悅,這一臉的意猶未盡是怎麼回事?!
袁滿一直將林停晚視為救命的恩人,很難說是此人的真實身份還是鬱熠朝對他的態度哪一個帶個了他更大的沖擊。他有千言萬語想要詢問,但是憑什麼呢?
他只是僥幸逃過病災和審判,鬱熠朝對他的態度也只是因為尊敬袁醫。要真論起來,他們連兒時的玩伴都算不上,憑什麼要求鬱熠朝解答迷惑?而且是當著其他外人的面。
但是顯然外人周林檎比他淡定多了。進入頤安堂,周林檎目觀袁滿幾度欲言又止,甚至忍不住勸慰。
“林停晚不是說了,他是鬱老闆的家室,你沒聽見?”
“他是這麼說的?”袁滿大驚,剛才他全程在場,哪有這麼一句話?那不是林停晚說出來誆騙周林檎死心的?
“事實如此。”鬱熠朝轉身,一本正經地回答了他。
一瞬間,袁滿如遭雷劈。鬱熠朝不說話他還能撲騰掙紮幾下,如今鬱老闆親自將他按進水裡。他嚇成了大小眼,結結巴巴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鬱熠朝真誠地問:“你為何這幅表情?我們兩個不相配?”
“……配。”半晌袁滿才喃喃道,“配極了。”
“但是阿朝,你也是不厚道,這樣的大事,也不給街坊四鄰提前透個風……”
“此般羸弱病體,如何給人承諾?”
袁滿五味雜陳:“話不能這麼說……”
但是鬱熠朝沒有再說話,走進後堂,讓小廝給袁醫端去晚飯。袁醫仍舊老樣子,處於癲狂與急迫之間,時常不知所措地靜靜望著來人,一言不發。
袁滿嘆口氣:“我早就預料到我爹最後得痴呆,沒想到這一摔,連床都下不了了。”
這樣的推測十分順理成章,因為半年前他就對林停晚一番錯亂地言語,當時除了發脾氣和治病救人,已經不再清醒了。甚至後來一些疑難雜症都不再交給袁醫義診。
鬱熠朝拍拍袁滿,“袁伯這一摔倒是清閑了,只是唯一的希望也斷了。”
袁滿:“什麼希望?”
鬱熠朝抬頭又低下,周林檎識趣地說:“我有點餓了,你們這後廚在哪?我去找點吃的。”
“沒事。”鬱熠朝重新開口,“關均一所說的仙藥,我也吃過。”
“你吃過?”袁滿和周林檎異口同聲。袁滿更為誇張,圍著鬱熠朝轉了好幾圈,抬抬胳膊戳戳肩膀,“你……沒事吧?”
鬱熠朝淡定道:“暫時還死不了,後面就不確定了。我服下的是改進版,藥效來的快,毒性發作的也快而猛。靠著治療將毒性壓制下去,終究治標不治本,快到發作的時候了。”
“哎呀!我爹怎麼在這個時候倒下了!”袁滿一拍桌子,痛心扼腕。
“我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周林檎收回看向裡堂不吃飯賭氣的袁醫,說著不知道便開始敘述,“如果你們說的都是真的,我怎麼覺得,那位袁大夫的症狀也像是中了仙藥的毒?”
袁滿一躍而起,“胡說什麼!”
鬱熠朝按著袁滿肩膀稍作安撫,只是他安撫的話語不太動聽:“袁伯確實曾經服下過這種叫蘭燼的毒。”
他在袁滿的驚恐疑惑中繼續:“八年前頤安堂為何被抵押?”
“因為治病的藥材賒了亨通錢莊的貸,沒想到竟是高利貸,無法只能將醫館抵出去換我爹的命。”袁滿回憶。
“袁滿,袁伯治病救人幾十年,什麼藥材需要他貸錢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