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燼是無藥可醫的,只能緩解或拖延死亡。
“我爹既能讓他茍延殘喘至今,就還有辦法。你不是說你也中了毒?可是一種?我爹也可以救治!”
“可是你爹已經病了,神志不清如何醫治?”
兩人就此延伸出袁醫的醫術,聒噪不已地爭吵。
林停晚在後面藉著寬大的袖子捏了捏鬱熠朝的手,“那藥不一定是蘭燼,而且和伯母關系不深,就算是也可以預見伯母與袁醫在尋求解藥,你……”
他想勸慰鬱熠朝莫要傷心,鬱熠朝卻突然說:“關均一看上去確實已經病入膏肓,就算袁醫清醒過來,怕是也無力迴天。”
“嗯,白活了這麼多年,也不算虧了。”
“我一直將他視為仇人,每每想到我娘路過的善意被踐踏喪命便恨不得關均一當場暴斃在我面前。但是八年了,每次他的架子抬到頤安堂,我又都會放他一馬。”
林停晚收起往日的吊兒郎當,“因為每次他母親都跟來嗎?”
“嗯。”
這天下的母親大抵都是偉大的,久病床前無孝子,但是大多都會有母親。
就像黎晞。
鬱熠朝很快收起緬懷,理智分析:“無論是鴛鴦玉,還是酷似蘭燼的‘仙藥’,以及她與袁醫合謀之事,就算我娘未曾做實質的事情,她都脫不開幹系。”
“如今想要得出些線索,怕是還得在袁醫身上下功夫。”
林停晚沉思道:“他娘說袁醫可以治關均一的病,如若此藥真是蘭燼,那袁醫必然有研製的方子,或者嘗試出來的藥劑。”
“你還記得蘭燼最早溯源是蘇綰喬根據她爹的醫書煉製出來的。如若此藥不是她自創的呢?”
鬱熠朝很快了然;“你是說此方被記錄在她父親的醫書上,她為報複劉家莊上下參照書中內容煉藥?”
“對,對!”林停晚說著激動起來,“我在劉家莊找到了那本被劉要作為示愛禮物送給蘇綰喬的醫書《結醫修文》,袁醫必然能看出什麼!”
“阿朝,我得回家一趟。”
鬱熠朝:“我與你一起……”
“不。”林停晚當即拒絕了,“你先去找袁醫,如果真像關均一他娘所說此毒只有袁醫能解,那務必要確認袁醫的安危。”
“你也中了毒……”
雖然只是輕微的量,但是蘭燼兇險,無解便如橫刀懸頂,提心吊膽地等待審判。而且審判的是兩顆心。
鬱熠朝眼中情緒複雜,雲霧般的眸光中依稀只能辨認出濃烈的不捨,“那你,早點回來。”
林停晚的心莫名咯噔一下空滯,他調笑:“鬱老闆怎麼如此粘人。”
鬱熠朝卻不玩笑正色,“知道我離不開你便早些回來。”
他又補充:“天要黑了。”
天要黑了,你注意安全。
天要黑了,我看不清了,你要回來。
林停晚抿了抿下唇,應下:“嗯。”
鬱熠朝帶著袁滿和周林檎朝頤安堂走去,不過百米聽到身後有人喊他,便轉過身去,帶著溫度的唇便吻上了他的嘴角,一觸即收。
“我想吃酥皮甜餅了,你路過帶點做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