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熠朝沒有直面回答,而是反問:“我與華宿同源,玥然老闆按理不應該沒被邀請。”
“唔。是挺可惜的。”玥然模稜兩可。
鬱熠朝卻不放過她,追擊道:“剛才場面混亂,想來應該有不少沒有在冊的人混進去了,玥然老闆也可以一試。”
“這是欺君。”
“商人追名逐利,唯利是圖,如若能花大價錢買下朝廷的寶貝,在太子面前長臉,這點小錯誤不算什麼。”
林停晚並不在意是否按照他劃定的名單進行,實際上這些人的名字可能都是他隨意圈畫出來的。
但是隻一場煙花,就能讓他甄別出哪些是有錢且願意效忠朝廷的,哪些是有錢但一毛不拔的,哪些是沒錢也要打腫臉充胖子的。
玥然聽出鬱熠朝話裡有話,半闔著眼調侃:“於老闆可以攢著誇贊的話連通我的一起說給阿晚聽。”
鬱熠朝笑而不語,半晌後緩緩開口:“月然樓,你想好了?”
“我……”
“阿朝!玥老闆!”華宿歸來,遠遠朝他們打招呼,打斷了玥然的話。
他快步走來,表情凝重,像是好不容易逃離什麼危險場合一般。
玥然瞬間起身,她想問問第一件拍賣的珍寶是什麼?最後花落誰家?
“珍寶?”華宿氣息微喘,疑惑不已,“你是說那塊流螢月明玉?”
玥然幾不可聞地鬆了一口氣。
“恕我眼拙,小爺我也是正兒八經的富家出身,見過的寶貝不計其數,那塊玉,好是好,但是也沒有那麼出色。”
“真不明白,林大人還什麼也沒說呢,眾人就為了一塊質感平平的玉吵起來了!”
“吵起來了?”鬱熠朝和玥然異口同聲,十分驚訝。
華宿一臉一言難盡,又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嚼世家大族舌根,只得等到鬱又寧歸來後邊走出白府,邊娓娓道來。
與太子品茗只是林停晚的一個噱頭,他真正的目的確實是為流螢月明玉造勢。
誠如華宿可見,這塊玉無論從質感還是品相都不是上品,即使又皇家氣息沾染,也難掩就是一塊平平無奇的玉石的命運,甚至不知道當年是不是皇帝隨手賞給小官員小嬪妃的。
於是林停晚想到為其鍍螢,在外表用特殊技法融如螢石,在暗處便會生出光澤。雖然也是杯水車薪的面子提升,改變不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但是至少宿家是認的。
一方面宿家對於一切夜明的珍寶都有致命的執著。
另一方面,宿家最近的大動作,儼然是要發力的態勢,此時必然要藉助朝廷的力量,買下流螢月明玉,給皇帝留個印象,趁機勤加走動,也能護住自己四大商賈世家的地位。
林停晚此次品茗卻沒有邀請宿家,原因在於他認為朝廷對宿家的奚落忽視還不夠。宿家自己的感受是一方面,但是在眾人面前點到他臉上那就是另一幅光景了。
本來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品茗和賞玉,結果席間有人突然起身說要以五十萬兩買下來。
“顯然朝廷對這個價格不滿意,然後便競拍了起來,到最後飆升到了一百萬,眼見林大人都要起身了。你們猜,誰要出價一百萬?”
玥然踢了他一腳,“別賣關子。”
“竟然是錢至那個癩蛤蟆!”
鬱熠朝皺眉,“錢至,我記得他除了白家的勢力外,沒有自己的背景,僅憑水船轉運,能掏出一百萬兩?”
“當然不能了,席上很快就有人質疑他,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宿家下面的小老闆不知怎麼混了進去,當場嘲笑他,說起他是白家走狗的事情。沒想到黎見昈竟然跳出來維護錢至,話裡話外是此為白家授意,宿家的沒錢還要來充當攪屎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