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人聊天的時候也不見鬱老闆眼睛難受。
林停晚滿心揶揄的話,身體還是乖乖走到鬱熠朝椅子前方,側身擋住燭火。
鬱熠朝突然伸手環抱住林停晚,將頭靠在他的腰上。
林停晚心中大震。
但想到他連日連夜以來的奔波,滲血的額頭,想要推開他的手又安分地收了回來。
靜默無言。
“鬱熠朝,”雖然不想打破安寧,但現實還是讓林停晚開了口,他緩聲問,“你對尋醫問藥根本不感興趣吧?”
鬱熠朝倚靠舒服了,悶聲道:“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清楚。”
“為何執意要來這裡?”
鬱熠朝沒有回答,只是半晌後沉聲說:“還有兩個時辰。”
“什麼?”
鬱熠朝抬起頭,一字一頓:“還有兩個時辰你就自由了。”
林停晚渾身僵住。
劉家莊實在過於詭異,讓他忘卻了兩人之間形同虛設的僱傭買賣。
這些年來的治療讓鬱熠朝對尋醫問藥已經失去了期待,卻還是要拉著他前往,只是因為當時要走的他說:到時間了。
所以他才在懸崖邊緣退縮,才在無數次形勢即將危險之前打退堂鼓,因為他根本不想找什麼神醫,只是想借個由頭把他留住。
見林停晚僵在原地,鬱熠朝放開圈著對方的手臂,釋懷一笑,“如今確實到時間了,我這錢花的物有所值,一分都沒有浪費。”
林停晚想問問他是不是早就認出了自己?為何故意不與自己相認?讓他像個傻子一般沉浸在自以為是的表演中。
又想到告別錯認自己的袁醫離開醫堂的那個傍晚,他也是將自己坦白的話封在了嘴邊。
好像他不挑明,就能一直留下。
原來沉浸在自以為是中的,不止他一個。
鬱熠朝靜靜地看著林停晚眼神幾度變換,知道他想明白了,也要離開了。
他站起身,伸展開手指,掌心中靜臥著一隻草兔,兔子的耳朵竟是編織成了細長變形的楓葉。
林停晚從冥想中回過神來,一臉震驚:“你還有這手藝?什麼時候編的?”
鬱熠朝抿嘴笑笑:“不會,現學的。在墓地的時候閑著無聊嘗試了一下。”
?
如此精妙的做工你告訴我是看了一眼別人編的成品現學的?還有誰家好人在別人墳頭做手工?
鬱熠朝拉起林停晚的手,將圓滾滾的小東西放到他手心裡。
“留個念想吧。”
林停晚虛虛握住手裡的草兔,嘴唇開合,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鬱熠朝已經轉身離開。
那人走了幾步突然頓足,“我閑的無聊的時候學過一些手語。”
林停晚心頭大震。
果然,鬱熠朝接下來說:“蘇姑娘剛才問我的話,我現在回答你:是的。”
蘇娘:‘你很懷念那位故人?’
鬱熠朝:是的,我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