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難得聽到鬱老闆誇人。這繡品他看起來也就算是中等水平,出去售賣都賣不到高價。
蘇娘對於這樣一個俊俏男子的誇贊紅了臉,她靦腆一笑,用手語解釋著什麼。
鬱熠朝一愣。
林停晚主動上前翻譯:“她說,只有小時候短暫學過一段時間,只是因為喜歡才一直用來打發時間的。她繡的不好,你謬贊了。你也會刺繡?”
“我不會,但是我……有個故人,手法很嫻熟。”
鬱熠朝一句話說的很輕,小心翼翼。
林停晚在他身後睜大雙眼,心中悸動。重逢之後,這是他第一次聽鬱熠朝提起他。沒有嫉惡如仇的恨意,沒有無關緊要的隨意,只是在某個瞬間想到,帶著懷念說起。
鬱熠朝轉頭看向林停晚,眼帶笑意,在離他很近的地方說:“連手語也會……你還學什麼了?”
林停晚收起悸動的心情,保留著一絲察覺不到的愉悅,嘴上還是說:“學了不少,但是沒學做生意。”
鬱熠朝不說話,含笑看他,拉著他來和蘇娘聊天。
如若一件事他根本不想做,只要鬱熠朝贊美幾句,他必然拒絕不得。從小鬱熠朝便拿捏了林停晚的軟處。
“蘇姑娘以前不是這劉家莊的人吧?這樣的手藝只有南方容州才有。”鬱熠朝問。
‘我家不是容州的,我記不清了,因為避難很小便和父親逃了出來。只是在路上遇到了會刺繡的師傅,好心教了一程。’
鬱熠朝眸光微沉,輕聲問:“逃難,很辛苦吧?”
蘇娘回憶遠去的記憶,搖搖頭比劃,“都過去了。”林停晚說。
‘只是能活著就很不容易了,在路上遇到意外損傷了嗓子再也說不出話來。還好村裡人不嫌棄收留了我們父女。’
“聽說你父親是神醫?”林停晚反問。
蘇娘比劃著否認。
‘我父親只是個尋常大夫,家中世代行醫,累積了一些疑難雜症的法子,但也只是普通的治病救人之術,沒有那麼神乎其技。有一陣村裡莫名以為父親手中的醫書是長生不老的秘訣,産生了爭搶,父親一怒之下將醫書也燒了。’
“你丈夫……”林停晚斟酌著用詞。
鬱熠朝則單刀直入,“你丈夫劉要對村民的所作所為你知道嗎?”
蘇娘沉默地低下了頭。
片刻後她抬頭比劃,‘他想保護我和族人。’
她不再說些其他的話,一切盡在無言之中。
愚蠢怯懦的人,把自己歹毒的束縛當做善意的拯救。他不是在向仙人祈禱,而是一遍遍說服內心,終於對自己的善念信以為真。
不一會,她突然用手語向著鬱熠朝比劃了著什麼。但是這一次林停晚像是沒看見一樣沒有翻譯。
鬱熠朝:“?”
林停晚停頓片刻,解釋:“她問咱們餓不餓?”
蘇娘離開去準備飯菜時都是遲疑的。
可以看出來蘇娘在村中的地位特殊,有她在,至少當前還沒有被控制住的三人暫時是安全的。剩下的,就是救出被當做祭品的幾人,找到出路。
“明日是大祭。”鬱熠朝合計著日子,憂心忡忡。
“一會把黎見恩打醒,去找找出路再想怎麼把這幾個拖油瓶救出來。”
鬱熠朝對此不置一詞,林停晚:“?”
對這個安排有什麼不滿?
就見鬱熠朝招手讓他過來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