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何淩在竹銀觀另一半的東廂房獨自處理公務,時間長達兩個時辰之久。再出來時，天已然大暗。
召何隋近前，詢問棠韞殿下那邊的動靜。何隋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不該答。
還是何淩給了他明確的答案。
“殿下去那人的院中了,是嗎？”
何隋曉得大人不喜歡這個答案,但還是咬咬牙,“是，大人猜對了......”
再撞破何淩身份之後,他好似大膽了起來，開始對何淩的處事提出自己的看法。
“大人為何不直接去問問殿下,而要自己猜測呢？”
很多事若能好好的敞開心問上一問,比什麼都強。
何淩疑問的看他一眼，卻沒有緘默不語,反常道：“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幾句話說清。許多時候，人會有不敢觸碰的東西。或有一問，會撕扯開表面的平和，那一貫想要去維持的現狀,即便是假象，也無法維持了。”
再看何隋,他怎麼可能會懂得其中的意思。也不會明白什麼。何淩輕嘆一聲，不再多言，只提醒道：“你該做什麼，便去做什麼。不該問的不要問。是為你好。”
此言之意，便是此次僭越，再不可造次。
回想自己,那些個難以去詢問的事像刺一般紮在皮肉當中。何淩無法一下子將這根刺拔去。除非有一日，她的殿下能親口與她解釋。
“不是戀人,是君臣。”便連詢問的資格也沒有了。
......
十幾日後，阿竹與棠韞一行一道回轉了公主府。何淩並未隨行。
棠韞與阿竹同乘一駕，一路之上，棠韞少有的多言，與阿竹說起許多前事。
阿竹細細的在一旁聽著她的故事，從頭到尾，最後竟是憐惜的將棠韞的握進了掌中。
“東夏悽苦，內憂外患之下，姐姐做出這樣的安排，是無可奈何，並不是要刻意打擾我的生活。阿竹都會聽姐姐的。”
棠韞深吸一口氣，雙手便與之相握，“阿竹，你是本宮的親妹，雖一直生活在竹銀觀中，但姐姐知道，祖父和父皇將你的那位師父派遣到觀中，是有深意的。”
他們或許早已料到，有一日自己會兵行險著將阿竹接回來教養。所以阿竹不會反對自己的決定，所以是將路一一給自己鋪平了......
嫡長承襲的規矩，他們不可去破，也做不出傷害沈桉的決定。且即便傷害了沈桉，自己的這副身子也不會得到朝野上下的支援。倒不如將何淩這把劍交給自己，將東夏後面的命運一同交給了自己。
阿竹笑笑，“姐姐，我對家人沒有什麼印象了。”有記憶一來，師父便一點一點的教導自己，從識文斷字，到政局朝觀。幼年時候，她雖不知為何，但也慢慢在領悟。
“往後姐姐便是你的家人。姐姐會保護你。”棠韞與她承諾道。
阿竹外望了片刻，轉了個話頭，似是不解，“那位大人，方才好像騎馬離去了？”
“何淩？”她受傷還沒好，怎能騎馬。棠韞也朝她看去的方向望去。
並未見到何淩的身影。
“是啊。”阿竹肯定道：“那位大人生的好看，我不會記錯的。”
這一回聞言，棠韞微微蹙眉，很快又恢複如初。
是，何淩生的好看。自己也不曾吝嗇誇獎她的樣貌。
但從前，可從來不敢有人在自己面前隨意提及何淩的樣貌。特別還是帶著誇獎的意味。
“姐姐怎麼了？”阿竹發覺不對，關切問道，“是有什麼不妥嗎？”
棠韞回神，斂下情緒，“並無不妥。阿淩性子如此，她怕是吃了味，又不敢來問本宮，由她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