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順著金鳴的目光看過去,緩緩說道:“六殿下之前在冷宮呆過,想必之前吃的苦要比現在多多了。”
“可我並不覺得六殿下能走到現在僅僅只是因為吃多了苦。”金鳴看向容稷的眼神深了幾分。
“那麼你覺得還因為什麼?”沈言看著金鳴饒有興趣的問道。
金鳴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深長的笑意:“不要告訴我你沒有察覺到六殿下身上的那股狠勁?”
在上次容稷說不留活口的時候他就有這種感覺,那股狠意是從內散發出來的,可對方還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
沈言點了點頭:“但這不是正好嗎,小殿下聰慧冷靜,恭敬有禮、關鍵時刻又不失狠絕,那個位置他很適合。”
金鳴聞言眉頭微挑:“是嗎,我覺得二殿下也挺合適的。”
沈言語氣漸變:“看來你不止和花柳閣的姑娘熟和宮裡的幾位殿下也挺熟的。”
金鳴想了想回道:“也不是很熟,只是和二殿下喝過幾次茶,揍過幾次五殿下,至於大殿下他太蠢了我不想和他說話,三殿下嘛他去花柳閣我撞見過幾次。”
沈言有些意味深長:“你這生活可真夠精彩的。”
金鳴見沈言語氣變了,有些不自在的轉移了話題:“快要到青州城了也不知道這青州城的太守會不會和張延慶那個狗官一樣。”
沈言也不再追問,只是輕笑了一聲:“怎麼,你還想著再殺一次?”
“沈言你殺過多少人?”金鳴突然問道。
沈言沒有料到金鳴會這麼問,愣了一下,隨後反問道:“你怎麼就這麼篤定我殺過人?”
“你如果沒殺過人怎麼會在看見我們殺人時一點都不害怕?怎麼會行事如此狠厲?又怎麼會將利弊算的這麼清楚?”金鳴第一眼見沈言就知道沈言與其他禦醫不一樣,因為沈言眼中缺少了醫者的慈悲。
“也許比你想象的要多一些。”沈言看著那殘敗的佛像緩緩開口。
“太醫不救人反倒殺人?”金鳴輕笑一聲目光也跟著變得深邃起來:“沈言你的秘密不少啊。”
沈言淡然反問:“你的秘密也很多,比如那晚幫我們的那群人是誰?”
金鳴眼中帶上了幾分玩味:“怎麼,你很想知道?”
沈言語氣嚴肅:“我必須知道,因為這關繫到殿下的安危。”
“你放心我保證他們不會傷害六殿下。”金鳴說完突然不正經起來:“不過,如果你肯喚我一聲金鳴哥哥我就告訴你他們是誰。”
沈言有些無奈,一臉正經的看著金鳴:“我比你大要喚也是你喚我才對。”
金鳴湊近沈言笑道:“不就大幾個月嗎,反正都是同歲算的那麼清楚幹嘛,不過如果你想讓我喚我也是可以喚的。”
沈言被調戲的有些惱,伸手推開金鳴,金鳴這才收斂:“行了,不逗你了,放心吧,我一定會把殿下安全送回永安的。”
看著金鳴鳴自信的笑意,沈言不由一笑,不知為何他總能感受到金鳴身上有一股面臨絕望時的自信與淡然,就像是一朵從廢墟中開出的花,足以明豔蒼穹。
金鳴伸了個懶腰隨後拍了拍手:“行了,大家收拾收拾繼續趕路吧。”
眾人聽後立馬拿好東西開始動身,原本停落在寺廟外的鳥兒像是被驚擾到了叫了幾聲便飛的沒影了。
“等下。”金鳴看著被嚇走的鳥兒眼中閃過警惕,他立馬從袖中掏出飛鏢朝最近的一棵樹擲了過去,緊接著一聲慘叫傳來,一個黑影便從樹上掉了下來,而後數十支箭矢從破廟前方鋪天蓋地射來。
“先進廟裡。”金鳴將沈言推到容稷身邊而後用腳一勾將地上的兩塊木板踢給了幾人同時抽出腰間的銀劍砍向襲來的箭矢。
“頭,你小心。”許直還有賀宵接過木板將沈言、容稷還有丁婉以及剩下的幾個兄弟護在木板下小心翼翼退到了廟裡面。
金鳴的劍雖然鋒利但金鳴身上的傷還沒有好,一舉一動都牽扯著傷口,一輪箭雨下金鳴的傷口便再度撕裂,身上的疼痛讓金鳴一輪的動作慢了很多。
金鳴知道不宜戀戰,趁著對方換箭的間隙一個翻身進了廟中。
金鳴剛進到廟裡,新一輪箭雨便透過腐朽的窗戶入了廟中。
“頭,你沒事吧?”躲在佛像身後的許直幾人見金鳴進來了,立馬探出頭來詢問。
“我沒事。”金鳴回了一聲眼神卻看向了沈言。
沈言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像是完全的信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