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好的,你們不用擔心。”宋清舟說,腹誹蘇秋月是不是對遲心然下了什麼咒,對她這樣上心。
“舟姐,我們可以聊聊了嗎?”時晚安問,她今天原本還有別的安排,現在手機沒訊號,身處鄉村旮旯,心裡難免著急,“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可以了,我們去沙發那邊吧。”
“好。”
不在城市裡,沒有高樓大廈分擔太陽灼熱的愛意,屋內有些悶熱,客廳的空調運作著,送出冷風。
宋清舟調了一下空調的方向,不讓冷風中直直吹到她們身上,免得感冒。
坐回沙發上,進入正題,“我保證,我接下來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你們願意相信我嗎?”
遲心然和時晚安對視一眼,鄭重地點頭,異口同聲,“我們願意。”
宋清舟再次強調,“真的不是我腦子壞了,我也沒有病。”
她還記著重生的那一天,兩人質疑她腦子有毛病的事情。
兩張細嫩的面頰,瞳孔閃爍著未染塵埃的光芒,絕望和痛苦沒有攀上她們的嘴角,沉得她們揚不起笑。
意料之中她又難以開口,可是這次不能再逃避。
關於末日,關於重生,宋清舟娓娓道出,躊躇下,不知為何獨獨隱瞞了上一世和蘇秋月並不相識,蘇秋月不是人類,是喪屍的事實。
巨大的資訊量讓二人一時難以消化,宋清舟早已料到,適時找了個藉口,說要去把蘇秋月吃完的飯碗收下來,上樓了,給空間她們自己緩緩。
上了三樓,徑直走過蘇秋月的房間,走進裡邊的一扇門。
這件屋子狹窄但很長,空無一物,偌大的落地窗被厚重的遮光窗簾擋得嚴嚴實實。
這裡是宋清舟專門留出來,方便觀察遠門情況的空間。
失去窗簾的遮擋,耀眼的光線爭先恐後鑽進房間裡,視野開闊,院門外的情況一覽無遺,遠處一些的小樹林都瞧得見。
如此,萬一有喪屍來襲,宋清舟也能看到。
炎日在幹涸的稻田上留下一條條皺紋,田邊長著野草,綠色濃鬱。
一陣風吹過,野草搖晃,樹枝也在搖晃。
宋清舟目光一頓,拿起牆上掛著的望遠鏡,對準小樹林那條小路的位置。
樹枝和樹葉在搖擺,頻率上面看不似風的手筆,可從樹枝的縫隙探進去,又沒有瞧見什麼異常。
眼花看錯了?
不,應該不會。
宋清舟扭動望遠鏡的旋鈕,更加近地觀察。
不一樣的綠色在枝葉裡穿梭,宋清舟擰緊眉頭,下一秒,一輛深綠色的越野車駛出森林,保險槓染著觸目驚人的鮮血,出現在她的視野裡,駛上稻田中間的小路,朝她們這邊駛來。
宋清舟不慌不忙,把望遠鏡的方向調轉到車內。
透過前擋風玻璃,看清了車內的人臉,開車的那個不認識,坐在副駕駛的那個人不要太熟悉。
正是遲詩悅,遲心然的媽媽。
宋清舟開始後悔,早知道就不要寄出什麼信件,沒起到警示的作用,反而惹得一身騷。
在鎮上郵局門口猶豫不決的時候,就應該順從身體離開的傾向,不該在郵遞員好心詢問的時刻,送出手中的信件。
說起來也怪,身體好像是知道不會有用,反而會惹上麻煩,站在郵局門口的時候腳步好幾次想走向下一條街道。
越野車停在院子門前,副駕駛的女人下了車。
遲詩悅還是穿著那身白大褂,瞥了眼車輛保險槓上面的血液,沒什麼表情,仰起頭,迎著灼熱的太陽光,望向三樓那一大扇玻璃窗。
窗戶的玻璃做了防窺設計,遲詩悅不應該能夠看得到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