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淺聞言,烏黑的眸子睜圓。
“你姐?”
據她所知,項靳祁並非項老太太的兒子,而是侄子。
這個凌晚斕……竟然是他姐?
“為什麼她會被關在這裡?“
“不是關,是她生了病,出不去了。”項靳祁的聲音很輕淺,風一吹,或許就聽不太清楚了。
沈予淺腦子裡有無數的疑問。
凌晚斕瘋了七年,那麼她為什麼會瘋?
瘋了,又為什麼不去醫院醫治?
“不要,不是這樣的,走開……”睡夢中的凌晚斕,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忽然手腳不安分地掙扎著。
似處於巨大的痛苦中。
項靳祁眸色一緊,開啟了大鐵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二十四小時供暖。
即便是黯淡的夜色中,也不覺得冷凝。
項靳祁走到床沿輕輕坐下,大掌撫上凌晚斕的額角,他沒有說話,只是這麼有一下沒一下地安撫著凌晚斕,凌晚斕竟果真慢慢平復下來,彷彿早已習慣這樣的安撫。
漸漸地,凌晚斕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純淨的瞳眸,不藏汙不納垢,清澈如水。
“你來了。”她像是看著一個故人,嘴角咧開輕輕地笑。
“嗯,我來了。”
難以想象囂張狂妄脾氣惡劣的項靳祁,會在凌晚斕的面前完全變了一個人那般,純粹無害,褪去一身的戾氣,沈予淺站在不遠處靜靜望著這一幕,沒有打破這份寧靜。
“為什麼你不信我?”凌晚斕痴痴地又問。
項靳祁眸子暗斂,薄唇微抿:“信,我怎麼會不信你呢?”
“不,你不信我。”凌晚斕嘴角清淺的笑意弧度忽然黯下來,變成欲哭不哭的心慌:“你說會陪我去看山看海,可是山裡海里都沒有你,你不信我了……”
項靳祁撫著她柔聲安慰,但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聽。
她哭著,眼淚從臉頰滑落。
一串串的淚痕,惹人心碎。
沈予淺都被她的情緒感染,不自覺地上前:“淩小姐,我……”
“你——”凌晚斕被沈予淺的聲音吸引,然而在看清她長相的那一刻,臉色變得很難看,瑟縮在項靳祁的懷裡,指著沈予淺驚恐地喊:“壞人!你是壞人!”
沈予淺滿頭霧水,卻又以為是自己刺激到了凌晚斕,忙解釋:“我不是壞人,我是……”
啪。
在沈予淺伸手打算攙扶凌晚斕的那一刻,凌晚斕骨節分明的五指突然用力拍開沈予淺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