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說起這件事,杜晶總是要遷怒於自己的父親陳裕民,總是覺得是陳裕民非要參與什麼農場計劃,把谷勝飛給耽誤了。
爸爸總是對她表示委屈,因為這個計劃是谷勝飛提出來,自己和盧保國只不過是幫他實現自己的夢想而已。
再說了,當下的形式,讀書似乎也不是最穩妥的出路。不過,陳玉明沒法在杜晶面前說這麼細節,生怕打消了杜晶讀書的積極性。
谷勝飛打斷杜晶的思緒,“你這個小姑娘,大過年的,不在家睡懶覺,突然跑我這兒來,肯定是有事情吧。”
杜晶點點頭,“我爸爸讓你去我家吃飯。我主動請纓,來叫你。”
“就我一人?”
“似乎是的。但是我爸爸也沒跟我明說。”
“出什麼事兒了?”谷勝飛看到杜晶表情凝重,就輕輕問道。
“肯定跟農場有關係,我爸爸接到過幾個電話,似乎都是領導打來的,都是跟農場有關係的,所以他就說叫你過去問問農場的情況。”
谷勝飛知道這是正事,起身洗漱,然後覆盤最近農場的經營情況,雖說前段時間帶著四大天王在農場胡作非為,甚至還差點燒死了農場的主力軍奶牛。但是谷勝飛裝瘋賣傻的同時也在悄悄地觀察劉映霞和汪立川等人。
農場應該說是井然有序的,純潔出欄的羊,肉牛和雞,有大有小,有貴有賤,應該是能滿足京城一部分人的餐桌需求的。
而且谷勝飛早就佈置了兩套銷售思路,普通的肉蛋奶,量大,專供供銷公司的各個門市部,即使是供不應求,也要割下來一部分優質肉蛋,專供會員。
中國人這種特供意識啊,深入骨髓,是由千百年來特權意識演變來的一種人性上的缺陷。甭管東西多普通,比如饅頭,同樣是食堂發的,你只要給上面蓋個“特供”或者“內供”,馬上就有人能給你吃出來這饅頭裡面的麥芽糖含量跟普通饅頭不一樣。
雖然,它就是個普通饅頭。
這還是說產品一樣的情況下。
這產品質量真做出了區別,再打上特供的名號,必搶,並且還帶著榮光的搶。谷勝飛深諳此道,所以從去年劉映霞出去蒐羅了很多私人使用者的資訊以後,谷勝飛又幫助她開發了一些高階客戶,這裡面也當然有陳裕民和盧保國的功勞。
把這些高階客戶伺候好,這就不僅僅是農場生意的事情了,這就進入到中國社會中的另外一種人脈關係中來了。
谷勝飛有時候感到頭疼,更多的時候是無力。自己後世最討厭的就是自己的爸媽動不動就談人脈,談資源,還號稱整合。
真喝,正喝,才能整合。
對於這樣的關係,谷勝飛感到牴觸,結果穿越到一九六五年,還是在忙乎這些東西。所以有時候會感覺到無力。
當然了,這個年代比後世要好一些,人們普遍比較樸實,就算是接受吃請,也相對比較簡單。谷勝飛在後世的時候,從爸媽口中聽到的飯局標準和花樣之繁多,已經到了不能寫在這裡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