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小瑟縮顫慄的跪在那裡一臉驚惶的表情讓皇后多少放心了一些。
和皇后預想的一樣，這個鄉野出身沒見過什麼世面的丫頭稍一震懾就慌了神。
皇后拿捏這氣勢和語氣說道：“你在長春宮與懿貴妃都聊了些什麼？”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與貴妃娘娘談論的都是胭脂水粉，髮式首飾等話題，並無其它呀。”
“今天懿貴妃可曾訓斥過太子？”
顧小小仔細回想了一下，她到長春宮見懿貴妃的時候載淳的確一副蔫頭耷拉腦袋的慫樣，原來是挨訓了，可是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這個，這個臣妾真的不知道啊。”
皇后斥道：“你還不說實話？要我把你送去慎刑司拷問你才肯老實麼？”
這就是在嚇唬人了，顧小小心裡是一點兒不怵的，好歹她也是皇上親封的敦親王福晉，就算她是皇后也不可能隨隨便便把她送去慎刑司。
她的身份就算送到慎刑司去主事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雖然慎刑司主管上三旗的刑獄案件，但是也只能管一百個板子以下的事兒，超過這個線就得移交三法司會審。
顧小小又沒殺人放火，送去三法司肯定是夠不上，顧小小又不是宮裡的嬪妃，更不是可以隨便處置的宮女，除非是皇帝親自下旨，要不然慎刑司裡誰敢打她的屁股。
話雖如此，但是面子還是要給足，顧小小使出畢生演技裝出一副驚恐的樣子說道：“皇后娘娘明查，臣妾真的沒有撒謊啊，臣妾也不敢對您撒謊啊。”
顧小小深信懿貴妃身邊不可能有皇后的眼線，但是皇后身邊卻有可能有懿貴妃的臥底。
論心機和計謀，皇后差了懿貴妃十萬八千里，不是說顧小小瞧不起皇后，恰恰相反，日後的慈安太后一點兒也不像顧小小以為的那麼蠢，慈禧不是勝在聰慧，而是她比慈安更有手段也更懂權謀。
皇后緩和了語氣說道：“今天早上太子在書房因小事被太傅責罰，然後中午太子就被懿貴妃因此事訓斥了一頓，以往懿貴妃對太子學業嚴苛卻也不會像今天這般疾言厲色，甚至還為此罰他抄寫《禮記》，仔細想來懿貴妃近來總會做一些與往常性情相悖的事情，這也是你經常出入長春宮之後的事。”
顧小小心道，原來是熊孩子到皇后跟前打小報告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出。
她自認沒的罪過那個熊玩意兒，她也不敢得罪他啊，再不濟他未來還要做十多年皇帝，顧小小供著他都來不及，又哪敢得罪他這個小祖宗。
皇后繼續訓誡道：“你當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這宮中之事，不論大小，都不是你能隨便置喙的，你以為只是一兩句不打緊的閒話，卻不知要因為哪一句不當心的話釀出大禍患來，你也不要以為本宮是小題大做閒來無事尋你的麻煩，等哪天你真招了大禍再想起本宮今日與你說的話怕是後悔也晚了。”
這個時候的情況是這樣的，對方已經認定了她在懿貴妃面前嚼舌頭了，一直矢口否認皇后沒有什麼證據也不會拿她怎麼樣，但是她心裡肯定生氣，這也就算是得罪她了，可是慈安是歷經同治和光緒兩朝的太后，她活的可比載淳時間長，得罪她肯定不明智。
可是承認下來然後認錯吧，顧小小又不甘心。
顧小小忽然想起來以前在哪個網站彈出的視窗裡看過一段野史，說的是慈禧使用苦肉計哄騙慈安的軼事，她還記得當時有一條評論說慈安是死於心太軟。
面對聰明人時需要坦誠，面對老實人或許就要耍點滑頭了。
“皇后娘娘，臣妾在懿貴妃跟前從來沒有說過任何關於皇太子的事情，如果您不相信臣妾...”顧小小開始抹眼淚，哭的情真意切，“那臣妾願以死自證清白。”
按電視劇上演的這時候該找個柱子撞一頭了，但是要真那麼幹可就演的有點兒過了，因為這時候自戕是大罪，烏拉那拉氏剪了一縷頭髮就被打進冷宮，顧小小要是敢撞柱子沒罪也來罪了，而且就連奕琮也要受罰，所以顧小小也只敢嘴上說說而已。
皇后大怒，“你竟然敢以死來要挾本宮？”
“皇后娘娘，人言可畏，積銷燬骨，太子殿下是斷不可能誣衊臣妾的，但是誰又知道太子殿下是不是聽信了哪個小人的讒言呢？如果是有人在太子或者皇后面前故意詆譭臣妾，那臣妾不死也難有活路了。”
顧小小一邊說一邊哭，倒真像是委屈至極的樣子。
皇后嗤笑，“誰會去編排你的讒言？”
顧小小直起腰桿看著皇后說道：“臣妾自知低微，但幸得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垂憐，難保不會有人利用臣妾藉機離間兩位貴人，皇后娘娘您細思此事，您是真的惱怒臣妾麼？您如果真的責罰臣妾貴妃娘娘又會怎麼想？”
皇后頭疼的揉著太陽穴，她不是惱怒顧小小，而是氣惱懿貴妃對載淳過於嚴苛，載淳自小長在她膝下如同她的親生兒子一樣，懿貴妃雖為載淳生母，卻沒盡過幾天做母親的責任，她氣懿貴妃該管的時候不管，現在孩子大了又什麼事兒都要摻和一腳，載淳自小就是由她教養的，懿貴妃教訓他不就像打她的臉一樣麼。
她也不是真的要責罰顧小小，只是最近懿貴妃明顯跟以前大不相同，她只是覺得這個癥結應該在顧小小身上，所以皇后只是想嚇唬顧小小說出懿貴妃真實的想法，她想知道懿貴妃是真心悔改，還是在搗什麼鬼。
顧小小繼續說道：“皇后娘娘您應該心裡最清楚的，這宮裡宮外有多少人盼著您和懿貴妃不和，因為只有您二位生隙他們才能從中獲利，但是這滿天下除了皇上沒有比貴妃娘娘跟您更親近的人了，因為您和貴妃娘娘同是太子殿下的母親，只有母親對兒子的愛才是最無私的，誰最希望太子殿下好？誰最盼著大清好？是那些朝中大臣麼？他們只關心自己的利益，也只有您和貴妃娘娘才是真正祈盼太子殿下和大清安泰的人啊！雖然臣妾低微，死不足惜，但如果因為臣妾而至兩宮貴人離心，臣妾萬死難辭其咎啊！”
其實這幾天朝廷裡的大臣們沒少跑皇后跟前說嘴，無非是說懿貴妃有篡權的野心，她在皇帝在位的時候就干政，皇帝大行之後幼帝登基恐要大權旁落。
這些話聽的多了皇后心裡難免也要對懿貴妃生出疑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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