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停滯發動,空氣中瀰漫的霧瞬間變為靜止。
鋼燃加持的破壞環切開厚重的霧牆,披荊斬棘般開闢出前進的道路。
伴隨著環繞周身的高溫將水霧驅散,那股如同在凝膠池中游泳的遲滯感終於減弱,餘哲森在有限的靜止時間中追上那個逃跑的身影。
此時對方正背對著自己,且在時間靜止下處於無法反抗也毫無防備的狀態,理論上來說只需將灌注了鋼燃之力的破壞環插入對方的後頸就可以做到一擊必殺。
但餘哲森控制住了自己的殺心,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眼前這個獸化異能者並不一定是之前連續多起傷害案件的犯人。
除此之外,他心中也有一個疑惑——此時出現在自己和“仁愛”仲裁官面前的確實是一名獸化型的異能者,可剛才那道明顯反常的霧牆又怎麼解釋?這是否說明操縱霧的異能者另有其人?
這些念頭使得餘哲森放棄了最乾脆的取得勝利的方法,破壞環的攻擊刻意避開了獸化者的要害。
時間停滯結束的一瞬間,獸化異能者匍匐跌倒在地,四肢關節等重要部位均被利刃重創——取捨之下餘哲森選擇了廢掉對方的四肢來阻止逃跑和反抗。
巨熊般的身軀轟然倒下,獸化異能者掙扎著發出不甘的吼叫,但他剛剛抬起的腦袋卻被從後方趕來的“仁愛”仲裁官一腳踩了回去。
看到那鋒利如冰刀的高跟鞋狠狠踏在對方的腦袋上,餘哲森不禁有些擔心仲裁官會因為剛才的失手惱羞成怒,進而對已經基本被降服的目標痛下殺手。
不過“仁愛”似乎還保留著理智,用踩頭方式掐滅獸化異能者最後一點反抗之後,她控制了腳下的力道,並未對目標造成進一步傷害。
正當餘哲森好奇她會怎麼做時,從四周聚集過來的光粒子在“仁愛”的手臂上化作了一件令他熟悉的裝備——臂甲注射槍具。
“仁愛”仲裁官將異能基因抑制劑透過臂甲注射槍打進目標體內,隨後抬腳退開幾步。
下水道內的白霧開始散去,碩大的獸化身軀也漸漸縮小退化為原本的人形——是一個面容憔悴、身形偏瘦的中年男人。
“真不可思議……這個人是流放犯。”仲裁官用腳把不省人事的獸化異能者翻了個身,讓他後肩上被鐳射刻上去的條形碼完整出現在視野中。
她用隨身攜帶的安全域性同款資訊掃描器一掃,立刻得到了此人的身份資訊。
“程川君,45歲,原本是星舟市的鐵穹公民,兩年前因‘電子腦思想犯罪’被逮捕,之後在收容所拒絕接受改造且多次嘗試越獄、對抗而遭到流放。”
餘哲森問:“什麼是‘電子腦思想犯罪’?”
“仁愛”仲裁官笑了笑,解釋道:“用電子腦儲存、隱匿、傳播各類鐵穹秩序所禁止的文化知識、意識形態或者絕密資料。”
“那非法超夢算嗎?”
“不算,那個另外有專門的罪名。”仲裁官搖了搖頭,“這個罪名比使用和傳播非法超夢的罪名要重得多。”
“為什麼?”
仲裁官用光粒子具現化了一副手銬,給昏迷的獸化異能者戴上,然後才對呆在一旁的餘哲森回答道:
“不要用那種憤青的語氣問我,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如果這個傢伙用電子腦儲存、秘密傳播的是歸臨教派的教義、宗旨以及他們那套歪理邪說呢?”
餘哲森有些較真地問:“那他兩年前是因為傳播歸臨教派的極端思想和歪理邪說而被逮捕嗎?”
“那就不知道了,”仲裁官聳肩,“哪怕是我,也沒有許可權在無任何手續的前提下隨便調閱一個已經結案兩年案卷。”
“電子腦的儲存內容應該是屬於公民隱私的部分,我很好奇,負責‘電子腦思想犯罪’的部門是怎麼調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