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炎睜著烏黑的大眼睛左右來回觀望。
今日飯桌上的氣氛有些不同尋常,於清雪的不高興十分明瞭地擺在臉上。
她生氣的原因是剛才和餘哲森在廚房的談話,得知他今天冒險嘗試了入侵嫌犯的思維。
餘哲森雖然預先猜到她可能會因此不悅,但沒想到會不悅到這種程度,此時也才意識到自己對情況的估計可能過於樂觀了。
女人生氣的時候說什麼都是沒用的,事已至此還是先吃飯的,不管是理論還是爭吵都不能餓著肚子。
抱著這般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餘哲森默不作聲地夾菜。
遍嚐了今晚的四菜一湯之後,他心底不得不稱讚於清雪的廚藝,哪怕是在負面情緒影響下做菜的水平依然線上。
只不過如果放在往常,他大可不必把這份稱讚保留在心裡,而是可以大大方方地誇她一番。
於清雪把他的沉默當成了對自己的輕視,終於在幾分鐘之後忍不住將彼此在廚房裡的爭執延續到了飯桌上。
以放下筷子不輕不重地拍桌作為發難的訊號,她眼神埋怨地凝視著餘哲森道:“我很認真地和你說,下次這種事就應該讓專業的人來做,今天你和安安簡直都是胡鬧!自作聰明……”
餘哲森擔心矛盾升級,所以沒有回應她的責備。
“那個犯人很重要嗎?既然重要為什麼不問問我呢?給我打個電話不就行了嗎?有那麼麻煩嗎……”於清雪停頓下來,用雙手手背輕輕擦拭自己的眼睛。
餘哲森這時候終於驚訝地抬頭看向她,因為一開始聽她開口說這段話的時候用的是嚴厲的語氣,可到了後面卻變成了委屈的哽咽。
“於老師……你……”
於清雪的兩隻手在臉上做著小幅度的揉眼動作,但最終還是沒能戰勝自己的情緒本能,隨後她破罐破摔一般垂下雙臂靠在餐椅上,任由兩行清淚掛在自己的兩側臉頰。
小炎擔憂地望著她,突然爬到了椅子上,踩著椅子俯身夠著了離他稍遠的紙巾盒,抽出幾張紙巾拿到於清雪面前輕輕晃動。
“謝謝……”於清雪愧疚地摸了摸男孩的腦袋:“乖孩子,別擔心。我沒事……”
似乎是受到了來自小炎的鼓舞,於清雪迅速調整好了心態,重新整理語言對餘哲森說道:“抱歉,我可能說得有些過了,但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危險的嘗試,如果非得那麼做不可,至少先和我商量。”
“我會的。”餘哲森想先安撫她的情緒,所以對她的要求不假思索便答應了下來。
“我剛去異能調查科的時候,帶我的那位老師給我講過一個故事。”於清雪把擦過眼淚的紙巾拿在手裡緩緩擰著,目光因回憶往事而變得稍顯迷離失焦。
她一邊擰著紙巾一邊回憶道:“說在我來之前一年,異能調查科接收了一個從防衛軍退下來的調查員。那個人是軍方培養的心靈感應能力者,是出類拔萃的人才,退役的時候才27歲,相當年輕。”
餘哲森認真地傾聽著,同時心中也產生了疑問和思考——既然是出類拔萃的人才,為什麼這麼年輕就從一線退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