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策掃視了眼群情激憤的幾十個銀鑼，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
沉聲道：“你們瘋了？”
“那天牢是什麼地方？關押死刑犯，十惡不赦之人之地，防備之嚴，就連一隻老鼠也溜不進去，多少年來，有多少奇能異士江洋大盜想要進去救同夥，有沒有一個成功過？！”
面對公孫策的喝問，銀鑼們頓時低下了頭。
就連剛才最為激憤的於學東還有方壯也默不作聲。
他們就是幹這個的，怎能不知道天牢防守嚴密？
曾經有多少聲名顯赫的江洋大盜，甚至妖鬼進去，都有去無回？
比方說五年前，人稱平江一點紅的山海境刀客，想要闖進天牢，去救自己因為偷稅銀而進去的拜把子兄弟。
這個平江一點紅已經是戰力超強，可以說是在那個年紀，冠絕當世，一把刀耍的神出鬼沒，曾經朝廷觸動三十多個銀鑼全國追查，愣是沒有抓到他……
但是當他被人們在天牢裡發現的時候，四肢全都折斷，看傷口應該是被另一個用刀的擊敗，然後做成了“人彘”，在滿是蜈蚣酒的酒罈子裡泡著，哀嚎了三天三夜才死。
更早的十一年前，一個在東海畔叱吒風雲的惡龍，因為窺覬大宋上國風土人情，化成人形來開封閒逛。
但是因為去了窯子喝多了花酒，現了真身，驚慌之下大開殺戒，殺了大宋三十七條人命，然後被開封府出動兩隻金鑼隊伍，將其抓入了天牢。
這條孽龍酒醒之後，發現自己被九條鐵鏈所綁，奮起神威想要逃走。
那一天，整個開封府城以地牢為中心的方圓十多里，地震了一整天。
到現在上年紀的老人，還清楚地記得那一天，被地震支配的恐懼。
結果，為了不殃及百姓。
那條惡龍刑期還沒有到的時候，全身的龍筋就被抽了出來，再也用不上勁兒，做不了惡了……
諸如此類的傳說，多不勝數，全都記載在開封府古舊的卷宗裡。
包丞相逢年過節，沒少拿出來，讓銀鑼銅鑼們分析案情，鍛鍊他們的思維。
此時此刻，眾人被公孫策一席話，全都驚醒了。
彷彿冷水潑頭，全都默然不語。
公孫策嘆息一聲：“如今事實尚不明確。包丞相一生清正廉潔，剛直不阿，身正自然不怕影子歪。
如果我們貿然行動，對他老人家是一種唐突，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人員死傷，那可就坐實了包大人的罪名，這不是他，也不是你們希望看到的吧？”
眾人沉默不語。
一個銀鑼眼含熱淚問道：“那，那怎麼辦，肯定是龐吉那老兒陷害包大人，他和包大人一向不和，如果包大人在監牢裡被他害死了，我們這些人何去何從啊，還不如早死了好！”
公孫策無語凝噎。
去闖天牢救人固然不忠不孝。
可如果這麼坐以待斃，也肯定不是辦法。
人皇閉關多年，不知道修行到了何種地步。
這些年來，朝事不問，全靠包大人和龐太師兩手操持。
牙齒舌頭時間長了，還會有摩擦。
何況這兩個政見不相同的大人物？
這件事，多半是龐太師在從中作梗。
他想借著人皇還在閉關，除掉政敵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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