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回了個領悟的眼神。
顧野笑了下，“她心虛，越來越看我不順眼。我呢，小時候話少一點，可能嚇到她了，每次她見到我，都是一臉恐懼。總之，就藉口帶我出去玩的時候，把我遺棄了。”
“你記事早，不知道回去嗎？”
“哪那麼神，頂多知道找警察、在原地等、找面善的路人求助。”顧野說，“不過，都來不及，就被人抱走了。”
白朮追問：“被拐了？”
“嗯。”顧野很平靜，像是一個局外人似的，不疾不徐地說，“之後的三年，被轉手過幾次，然後……”
顧野聲音低了下去。
“三毛流浪記。”白朮摸了摸他的頭髮，“阿毛，姐姐疼你。”
“……”
顧野涼颼颼地看了她一眼。
——她這病還能不能好了？
白朮雖然沒心沒肺的，卻也足夠敏銳，她輕咳一聲，立即收回手，轉移話題：“那你怎麼跟大叔在一起的？”
“他帶我跑出來的。”顧野道。
“他是人販子嗎？”
“不是。”顧野否定道，沉默片刻後，又彎了下唇，“不過，他確實不算個好人。”
“他被抓了嗎？”
“沒有。”
“死了嗎？”
“不知道。”
“……哦。”
白朮也不知該問什麼了。
她雖然好奇顧野以往的經歷，但也清楚，這不是追問的時候。如果顧野決定由他之口一一將過去說與她聽，就不會讓她去了解他了。
“顧野，”白朮雙手撐在沙發上，朝顧野挪了挪，仰著頭瞧他的眉眼，“你沒生氣吧？”
“嗯？”顧野怔了下。
白朮想了想，說：“我只會心疼你的現在和未來，為過去的苦痛浪費心情是沒有意義的，因為我什麼都做不了。”
“嗯。”顧野回味過來，失笑，摸摸她的腦袋，“不生氣。”
“你想讓老太太身敗名裂嗎？”白朮又問。
“不至於。”顧野扯了下嘴角，“我爺爺知道她背叛，他都沒插手，輪不著我。”
白朮點點頭，然後輕描淡寫地說，“哦，那就讓她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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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野頭皮有些發麻。
她在以最尋常平靜的語氣，說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我沒讓段子航治好她的病，只是緩解。”白朮察覺到他頗為怪異的眼神，解釋道，“但她以為自己治好了。”
頓了一秒，她又補充：“是天收，不是人收。顧野，我真的是學法的。”
“……”
我信你的鬼。
我只想讓院長將你開除學籍。
大年初一，白朮和顧野都在外吃，順帶逛了下長寧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