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孫家人來取藥,弦月將一枚金色藥丸遞給他們,“讓孫爺爺服下試試,若有異常再來尋我。”
“就這一個?”孫家兒子看著那藥丸不可思議。
弦月點頭,“嗯,去吧。”
孫家兒子只得點頭應下,回了家,而弦月則重新埋頭鑽入房中配藥去了。若有這等魔氣蔓延的情況出現,想來尹家府那邊會更嚴重,甚至附近水域的水族、妖靈也都會有問題。靠弦月一一救治是不可能的,得儘快想個萬全之策解決才好。
當辰晷再次從昏迷之中醒過來時,他自丹房內撈出了不知在裡面熬了多久的弦月。
弦月掛著大大的黑眼圈,在看到辰晷時一把反抓住他的手腕,“你到底好了沒?”
辰晷無語,被她這狀態嚇了一跳。
弦月乾脆拋開這個問題,又問:“不管你好沒好,龍神大人法力盡失不知還能不能詔令水族?”
辰晷揚了揚眉毛,“我既沒死,也沒被廢了仙階官品,難道水族還打算翻了天不成?”
“你高高在上慣了,不曉得這世間的挫折,這人一脆弱,難免就無法御下有方了。”
辰晷點點頭,不置可否,“你到底要幹嘛?”
弦月將一盆灰紫色的藥丸推給辰晷,“最近你昏迷不知道,附近河湖多有魔氣侵染的跡象,百姓飲了那水或多或少受魔氣感染,輕則致命!”
“輕則致命?”辰晷一愣,“重則呢?”
“魔化!”弦月回答。
辰晷蹙起眉來,怎麼會出這種事情……
弦月指了指盆中之物,“我練了兩千枚水丸子,這玩意別看小,力量無比強橫,你吃了都能死的那種程度的強橫。需將此物投入各江河湖泊,入水即溶,稀釋其力量,配著方子便有驅魔之功效。”
辰晷蹙眉更深,“兩千枚?!”
“是不是不夠?但是沒辦法,先緊著嚴重的地方來,沒病的荒僻地方不必取此物。”
“你這熬了多少夜?”
弦月琢磨一下,“二十幾夜吧。”
“……”辰晷無語。良久問到:“天界未有察覺?”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等著他們察覺總歸慢些,不過盤算來,監察凡界的官員估摸也快發現了吧。”
辰晷看了看外面日近黃昏的時間,口中問道:“有你這藥便可為普通百姓驅魔?”
“不能。”
辰晷並不意外,“下一步需要如何?”
弦月自桌上一堆亂七八糟的廢紙中抽出一張,“我寫了一張尋常的人間方子,百姓只要取用了我溶了水丸子的水來煮這藥方,兩相作用,便可具有驅魔的作用,方便快捷。”
“倒是思慮周全。”辰晷打量屋內幾個丹鼎,“你用了這些?”
“是,如今回不了天上,做不出有仙力的藥,倒是有這個很方便。”
“不是說這個丹鼎用起來藥性並不穩定,容易出問題?”辰晷提醒弦月。
弦月一笑,“一千多年,我閒的無事就在跟這件事較勁,如今倒是在混亂中尋到了一絲蛛絲馬跡。”
“一千多年……”辰晷淡淡重複了一句。
弦月舔了舔嘴唇,沉下眼簾,搓著手。
辰晷抬手敲了敲弦月的頭,見外面已然日落,拿上弦月的藥方,“端上你的藥丸,隨我來。”
弦月不解,卻很乖覺的端起盆子跟著辰晷走出來。兩人趁著日落時的昏暗來至河邊。
“你沒有神力,打算怎麼找人?我們是不是該叫山神來幫忙?”弦月還在出主意,卻見辰晷蹲下身,直接將自己的手探入那河水之中。
弦月狐疑,“你又沒有力量,你把手伸進去,釣魚嗎?”
辰晷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嗯,不錯,不過釣的不是魚,釣的是水君。”
弦月眯了眯眼睛,“我以為你會有什麼特別的聯絡各地水君的方式,比如什麼令箭,什麼……”弦月還未說完,身後忽然先後多了三五個人。
辰晷負手站在那裡,看著來人,平靜威嚴,“近日,可有異常?”
一個水君忙躬身行禮,“啟稟龍神大人,不知近日為何我所管轄水域魔氣蔓延,我們施了一些術法盡力控制,但是收效甚微,對周邊百姓、仙妖族群漸漸有了一些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