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嬸一聲提議後,所有人一愣,隨即附和之聲便起來了。
“就是就是!蓋頭都買了!不若把喜事辦了吧!”
“我家裡還有剩下的紅燭,我可以去拿來!”
“我跟我家那口子成親時還富餘些喜字,可以拿來貼一貼!”
“我們家還有剩下的紅布,可以用用,掛掛紅,好看!”
所有人獻言獻策,竟然開始籌劃起來。弦月看著大家,愣住,不知該作何反應。
拉著弦月的辰晷卻掛起笑意,他上前一步,對著門前那一種熱絡異常的百姓,深深鞠了一躬。他這一躬下去,所有人都激動了,說一不二的立馬開始籌措起來,各自回家取東西。
劉大嬸拉過弦月,“這多好!你為了他不嫁,他為了你還去買了蓋頭。合該就是一對兒!況且,我看他這些日子竟一日好似一日似的,人也比剛來時明白多了,嫁得!”
弦月看看身側的辰晷,似乎想判斷他是真心所致,還是一時腦子錯路。但對上那讓她心馳神往的視線,她便又慌忙別開視線,似乎被燙到一般。
不多時,弦月這處偏僻的小院子裡便忙忙碌碌,一片身影收拾起來。弦月看診的桌椅被挪開,在廳堂內擺上紅燭喜字,掛上火紅的綢緞,竟真的成了一處喜堂。
弦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大家忙碌,突然有些緊張起來,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到真的有了幾分要出嫁前的慌亂與幸福交織的感覺。
弦月和辰晷皆無親眷在本村,趙奶奶便建議由村長代為做了這長輩見證的位置。然後又請了村裡歲數最大的孫爺爺做了主婚人。劉大嬸親自給弦月蓋了蓋頭,將一段紅綢子遞到弦月手中,囑託她拉好。然後又將綢子的另一頭遞給辰晷,將兩人推到屋中位置。
周圍熱熱鬧鬧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辰晷看向身邊依然簡素卻蓋著蓋頭的弦月,只覺得拉在手中的那段綢子像一條堅固的紅線,終於將她綁在了自己手心。
一拜天地。
弦月被劉大嬸扶著跪下來,叩拜天地。弦月虔誠無比,心中念著遠在三清天的三清,深深叩下身去。
二拜高堂。
村長笑盈盈的看著一對新人樂得合不攏嘴:“好,好,快起來,要好好過日子啊!”
夫妻對拜。
弦月心中有些慌怕,那紅色的蓋頭遮住了她的視線,使她無法看到辰晷的表情。這三拜之下,她便真的成了他的妻子啊……
“禮成!”孫爺爺高聲宣佈。
辰晷握住弦月的手,親自將她自地上扶起來。辰晷輕輕挑起那蓋頭,弦月抬眸望向他,兩人的視線交錯中有著說不盡的萬種情緒,瀰漫流轉,那是多少艱難困苦阻隔後相攜的感激與激動。
眾人在歡呼,弦月卻只覺得腦中嗡響一片,眼裡只剩下辰晷一人。
辰晷看著她,淡淡笑著,抬手輕輕將弦月的髮絲別在耳後,俯身輕輕在她唇上一觸即過,盈盈點水,別有意味。
弦月對於之後的好多事情似乎都記不清了。不知是誰拿來了酒,不知是誰將酒碗塞在她手上,讓她與辰晷交頸而飲。
待弦月再回過神時,她已與辰晷一併坐在內室的床沿上。
夜色深沉,紅燭輕曳,除卻偶爾爆開的燈花,再沒了別的響動。弦月看向身邊的辰晷,有不解和探究,“你……是好了嗎?”
辰晷看著她,卻不回答。
弦月蹙眉,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莫不是又遲鈍了?剛剛一晚上都看起來很正常的。”
辰晷笑笑,抬手一把抱住弦月,然後順勢將她按倒在床上。
弦月狂亂的心跳再度躍起,“你……你,到底是好還是沒好?”
辰晷依然不答,卻伏在弦月身上,輕輕吮吸她的耳垂,脖頸,溫柔而細膩“辰晷……你……你……”
弦月一句話沒說完,那細密的吻已經落在她的唇邊,封住了她的話。弦月氣息亂起來,甚至忘記了要如何換氣,被他親的極其狼狽才慌手慌腳的去推他。
當弦月推起辰晷的上身,辰晷忽然蹙起眉頭,看了看弦月支在他胸口位置的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