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晷回來的時候,月出剛剛將這屋裡大大小小的東西都瞻仰了一遍。
“休息一下吧,一路過來也累了。”辰晷走近月出,打量她,最終拉住她的手,“這幾日你只管在這裡閒逛,我恐怕不能時時照看你。不過我與墨白已經說過,他那邊自會有人照應。”
“我沒事的,這裡好有趣,花木都長得分外好,景緻也漂亮……”
月出還沒說完,已經被辰晷納入懷中。
“怎麼了?”月出不解。
辰晷沒說話,只是抱著月出也沒有鬆開的意思。如何把這個脆弱的凡人留在自己身邊,走過千萬載,他還沒想好,但是他已經做好準備面對任何問題了。
良久,辰晷忽然問月出,“若是別的人邀請你同住一屋,你也會答應?”
“不會吧。”月出心想,別人是誰?也不知道能否照應我,這怎麼好隨便答應?
辰晷放下心來,“那便好。”
本來以為跟神仙相處會拘束,但是公子墨白用一頓晚飯直接拿下了跟月出的關係。此時他坐在月出身邊正在頗有趣味的講著他與辰晷“同科學子”的故事。
“要知道,燃燈古佛數十萬載才開壇授業一次,那時候宇內之中凡是能找到點門路的誰不想把自己家的孩子送去那裡開個蒙。一來受教深刻,二來能進去的都是精英可以聯絡感情,三來能進去的人好歹算個同窗情誼,有裡有面有感情,以後碰見盤盤道便是多一層關係。然而一般這席位佛門弟子都不夠分的,哪裡是容易的事情。”公子墨白喝了點小酒,便開始有些口若懸河。
“那一年,終於又趕上古佛開壇。辰晷就不必說了,為數不多尚存且依然神光籠罩大地的上古神軼之一——羽嘉大神的兒子,神龍再生,山海宇內洪荒間唯一的天生上神,自然能夠入選去聽課。”公子墨白又往月出身邊湊了湊,指著旁邊的辰晷一通光環加身的介紹。
然後轉回來一拍胸脯,“至於我,青年才俊,雖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好歹也是新一輩中排得上前十的人物,何況我母親曾經於佛界大型法會間幫佛祖培育盛開了三千年一現的優曇婆羅花。所以,這去聽課的事情,自然好說。除此之外,還有狄山的小炎君火溢,那傢伙不學無術,多少夫子管束不了的,他家裡是求到了燃燈古佛那裡,希望能借佛法無邊收拾收拾他,便得了燃燈古佛首肯,入了名冊。再一個,便是北冥府的聆少。這北冥之地,除了孕育鯤鵬,便是在那三千萬丈的水下有一處冥園,裡面是神佛冢,北冥家半神半佛,一貫在兩邊都有些機緣,也便去了。這不,我們幾個人就碰上了!”
月出點頭,似懂非懂的聽著,“那然後呢?”
“然後嘛,說來慚愧。那古佛的講解,實在是深奧難懂……聽得人一個頭兩個大,我還算好些。火溢直接聽崩潰了,聆少倒是一直認真,但是後來一問,也是一句未懂。我們幾個中,也唯有辰晷聽得懂那些深奧的內容。”
“合著白去了嘛……”月出打量公子墨白一副斯文樣子,沒想到也是個學業不精的嘛。
公子墨白見她看自己,忙辯解,“這也不怪我們,屬實去的時候年歲小了些,家裡有些拔苗助長的味道,自然不懂。可是聽不懂,回家沒法交代。我們幾個便只得求辰晷於法會結束後給我們辦了個補課班,將這些日子的內容粗略重新換成聽得懂的話又教了教,這才得以回去瞞得過家中長輩。”
月出扭頭來看辰晷,辰晷一臉泰然,只是略略將月出往自己那邊拉了拉,離墨白遠了點。
“所以啊,我們幾個這交情,可以說,非常深!辰晷想做的事情,我們肯定得支援!”說著他抬手拍了拍月出。
月出手上拿著糕點,險些被他拍落,忙接住,“神仙間的交情也這般匪夷所思,真是玄妙,倒是跟凡人也差不離。”
“等你也成仙了!你就懂了!到時候,咱們也是朋友了!”
自第二日起,果然有神仙絡繹不絕的來到炎洲。辰晷少不得有些要去應承一二,倒是月出自己優哉遊哉的在這偌大的宮城中四處觀瞧,很是自得。辰晷藉著本與月出相連的結印之力,給月出匯入了一縷自己的仙氣,讓人不易察覺她的凡人身份,這便讓她遊玩方便了許多。
後花園中,月出正閒逛,忽然被牆邊暴曬的一叢紫陽花吸引,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