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棘手的腎動脈血管,蘇朔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先認真的觀察起了血管的情況。
由於泌外醫生們的魯莽,導致血管已經再也沒有試錯的可能,蘇朔的這一次吻合可能是最後一次機會,他必須要找到一條萬全之策。
系統的大師級腎移植術在他的大腦內捲起風暴,手術檯上的每個細節都在提供著線索。
很快,他便發現了多次吻合失敗的原因。
腎源的腎動脈可能存在血管病變,血管脆性非常大,吻合後如果張力太大,或者灌注壓力太大,血管就會出現撕裂。
泌外的醫生們沒有發現這其中的奧秘,因此每次吻合成功後,都會出現灌流失敗,血管撕裂的問題。
而解決的方法其實也很簡單,改變常規的端端吻合,選用端側吻合。
即將血管的斷端,與血管的側面進行吻合,斷端可以取傾斜面,這樣就會使血管連線的橫截面積增大,從而降低灌流壓力,減少血管撕裂的可能性。
根據系統的分析,斜面端側吻合,再次發生撕裂的可能性低至3。
雖然仍有可能,但應該是目前最穩妥的手術方式了。
考慮清楚了手術方式,蘇朔頭也不抬,對著臺上的器械護士發號施令道:
“剪刀。”
對於蘇朔的要求,器械護士顯得十分的遲疑。
手術進行到了這一步,患者的動脈血管都已經所剩無幾的情況下,主刀醫生竟然還要剪刀?難道嫌血管還不夠短嗎?
眼睛忍不住飄向了臺下的泌外科的醫生們,希望誰能給點有建設性的意見。
可這群癟犢子卻眼神飄忽不定,根本不給她對視的機會。
“呵,男人!”
器械護士撇了撇嘴,暗罵這群牲口實在太靠不住了,心裡則再沒有負擔,拿起一把剪刀遞給了蘇朔。
感覺到器械護士遞剪刀的速度太慢,蘇朔微微皺了皺眉毛,但畢竟這不是自家的急診科手術室,他也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穩穩的拿住剪刀,蘇朔正欲修剪動脈,臺下的那位鬢角花白的高年資醫生終於坐不住了,急忙喊住了他。
“住手!動脈血管現在都這麼短了,你怎麼還要修剪,等會吻合的長度可能都不夠了!”
可惜他話還沒有說完,蘇朔便義無反顧的一刀落下。
“你!!!”
高年資醫生頓時面色難看,自己怎麼說也是泌外科的二把手,平日裡哪個醫生不敬自己三分,現在自己好心勸說,竟然被一個小犢子給無視了。
臉上一陣青,一陣紫,最後重重的哼了一聲,直接轉身離開了手術室。
而臺上的蘇朔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仍然全身心的投入在手術之中。
手指尖的縫線飛舞,由於血管長度過短,端側吻合的針腳非常靠近邊緣,如果縫合的不過仔細,很有可能會出現脫針的可能。
不過對於tang法縫合臻至完美的蘇朔來說,這種程度的縫合當然不在話下。
“他到底在幹什麼?剛剛他是用剪刀修剪了動脈嗎?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清楚,術野完全看不到,但我們都已經嘗試很多次了,每次吻合的都沒有任何問題,但一旦開始灌流,血管馬上就不行了,現在換個人來吻合,就能有效果?我才不信這個邪!”
“對啊,肯定還是血管本身的問題,吻合難度又不大,誰上不都差不多嗎,更何況這個小醫生才進臨床幾年,能有我們哥幾個技術好?”
臺下的泌外科醫生們由於看不見術野,因此只能憑空揣測。
而臺上的郝主任,卻親眼目睹了蘇朔所有的操作,現在的他,已經有些發矇了。
“蘇朔憑什麼敢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