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不悔無聲在心裡嘆息,她喜歡自己待著,就連家裡真正的保鏢她都很少帶,更何況還是個別有用心的假貨。
想了想,她緋色的唇上漾開溫靜的笑,“你跟著我會不方便啊。”
邊說邊用手挽了下長髮,男人墨綠色的眸子盯著她白皙的手指穿插在鴉羽般漆黑的頭髮裡,目光一緊,總覺得被撩撥的似乎不止是她柔軟的發。
她笑著說:“給我當保鏢要被我使喚來使喚去的,路易公子想必不樂意。”
女人皓腕上帶著一枚墨玉的鐲子,和她頸上的玉墜一樣,幽光沉靜。
路易看了一會兒,收回視線,低笑拆穿她:“想用這種辦法讓我知難而退,你不笨。”
孟不悔一驚,心思被他看透,她咬了咬唇,索性攤牌:“你別跟著我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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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還是這兩個字,沒得商量。
孟不悔徹底不想管他了,轉頭進了正廳,走過鋪著紅毯恢弘氣派的大廳,沿著樓梯拾階而上,進了展覽室。
路易在她身後,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這是個穹頂很高的展廳,二樓有一圈走廊嵌在牆壁上,卻不影響視野,陽光從玻璃頂上灑下來,完美籠罩在所有藝術品上。
走廊,他眯眸,手按在腰間鼓出來的地方,計算著最合適的射擊角度。
身邊的女人忽然道:“路易,這裡是拍賣會場,還有很多老人和孩子,你不能亂來。”
他眼尾一挑,犀利的眸光就這麼與她對上,女人眉頭皺得厲害,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他腰間的槍,“你到底要做什麼?”
“你不是知道嗎。”他陰柔地笑,儘管被墨鏡遮蓋的瞳孔裡沒有半分笑意,“我來殺人,殺了他就走。”
孟不悔愕然,不敢相信他能把草菅人命的意思如此直白的表達出來,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你為什麼非要在這種場合……”她又搖了搖頭,“不行,什麼場合都不行。就算對方有錯在先也不行,我們有法律有執法機構,你憑什麼越俎代庖判人家死罪?”
“那你又是憑什麼對我說教指點?”他冷睨她,光是字眼都帶著萬箭穿心的凜冽警告,“我忍你不是第一次了,換了往常,你現在應該已經轉世投胎了。”
孟不悔啞然失語。
她知道他沒有開玩笑。
“你要殺誰?”她顫抖地問。
“莊園的主人。”他鬼神不驚地回答,也沒覺得告訴她有什麼不妥,畢竟她什麼都阻止不了,“你認識?”
孟不悔不認識,但她總覺得,她爸爸應該認識,否則怎麼會被寄以請柬呢。
所以,是她帶他進來,讓他有了可乘之機,殺她爸爸的朋友……?
想通了這一層,孟不悔整個人都僵硬了,四周的畫面和聲音都被拉遠,她呆立在原地,很久後,聽到誰溫柔恭敬的喚她:“小姐?這位先生在和你說話。”
孟不悔回過神,看了眼路易溫柔深處一片蕭索冷寂的俊容,後知後覺地轉過頭去,看到了一位管家模樣的人,正朝她點頭微笑:“孟小姐是嗎?您父親心儀的展品我們老爺已經準備好了,他說不拿去前臺拍賣了,直接交給您,請您跟我來。”
孟不悔立馬道謝,剛要跟上,猛地如同被人砸了一棒子,想起身後還有個圖謀不軌的男人。
對方如此美意成全她父親的喜好,而她卻帶著人去殺他?
腳下的步伐重逾千斤,她再也邁不開腿,身旁,男人低下頭顱,暗金色的碎髮掃過他深不可測的眉眼,他攙住了她的手臂,溫淡道:“小姐,不走嗎?”
孟不悔的手肘狠狠一痛,骨頭像被他攥碎了一樣。
視野盡頭是男人風雅絕倫溫潤如玉的笑。
明明和他沒什麼交集,明明他的眼睛被墨鏡擋著,她卻在這一秒鐘暢通無阻地讀懂了他眼底的冷漠和殘忍。
【你就算站在這裡也改變不了任何事。】
他笑著說:“沒關係,小姐,您身體不舒服去不了的話,我替您去也一樣。”
說完,他跟上了管家的步伐。
孟不悔驚醒過來,咬牙追了上去。
可她的動作到底不如他快。
展廳隔壁的小房間,她還沒走到,就聽到了警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