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那些輕煙全部嗆進了他喉管裡的錯覺,他猛地放開她,側過身遽烈咳嗽了幾下。
傅靖笙驚呆了。
原本說出這番話的初衷是接茬打趣、挽回一下之前劍拔弩張的氣氛,說完才發現這話有些太石破天驚、曖昧得過了頭,頓時也鬧紅了臉。她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時間收不了場了。
“誰把你教得這麼野?半點不知道害臊。”他咳完,恢復了往日沉靜內斂,擰眉看著她。
傅靖笙撩了撩耳畔的頭髮,鎮定自若地回答:“有些人喝多了喜歡說胡話,我比較特別,我肚子餓了喜歡說胡話。你不給我吃飯的話,我還有一百句一千句可以說給你聽,你想試試嗎?”
江一言眼中的嫌棄頃刻間濃烈得快要傾漫出來,他面色如霜,不輕不重地諷刺道:“傅大小姐無所不能,連討飯的本事都叫人刮目相看。”
一口一個吃飯,說得好像是他逼她在這加訓打靶不准她吃飯的一樣。
他轉身就走,傅靖笙也很快跟上。
思緒,卻有些飄遠了。
她望著他深沉冷峻的背影想,江一言在孟不悔面前是什麼樣?
如果這露骨的表白出自孟不悔之口,他會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那樣臉紅心跳嗎?會害羞嗎?還是會——
她想了想,覺得那畫面太過違和,以他的性子,大概會直接把對方拉到自己懷裡,不由分說低頭深吻上去。
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對方是孟不悔的假設前提下,可惜,孟不悔那種氣質流美女,傅靖笙想象不出她對人表達愛慕之情是個什麼模樣。或者說,以她如月如煙、清風雲淡的性子,她到底有沒有這種火熱到必須要宣洩表達出來的感情,都是一回事。
江一言說是不給她飯吃,卻還是將她帶到了食堂。
學生們和教官們已經散去,偌大的食堂裡只剩下商勵北坐在圓桌上等她。
見她和江一言一起進來,商勵北眯了下眸,“這麼巧。”
江一言眼皮都不掀,在他對面安然落座,淡淡道:“巧。”
有種無聲無形的氣場在兩人之間來回交鋒了數次,被傅靖笙輕嫋的笑聲打斷:“你們打招呼都這麼言簡意賅的?”
商勵北失笑,“你當都像你和顧向晚那麼愛貧嘴,說起來沒完沒了?”
傅靖笙拉開凳子坐下,扶額,“我也不想和她貧嘴,每次聽她說話就想用膠帶把她嘴貼上。”
她三言兩語就把話題帶偏了,江一言漆黑如澤的眼眸不覺朝女孩的側臉眄了過去。
女孩撐著額頭,一臉認認真真在苦惱的樣子,彷彿剛才她及時出現又不著痕跡地化解尷尬,真的只是個巧合。
蔣叔端上了飯菜,傅靖笙低頭吃得依然斯文又認真,毫不關心頭頂兩個男人彼此對視的冷厲視線。
臨走前,她想了想,到底還是叫上了商勵北,“你不走嗎?”
反正她叫不動江一言,叫叫商勵北成功率還高一點。
沒想到商勵北偏頭竟說了句:“你先回去,李教官給你安排了新宿舍,你直接去休息吧,跌打損傷的藥膏我讓人放在你床上了,手上肩上都抹一點,晚上睡覺老實些,別都蹭在衣服被子上。”
雲淡風輕的一席話,卻機鋒暗藏。
別說是蔣叔了,傅靖笙聽完都一股子心驚膽戰。
這段位,是真他媽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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