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城聽到這道聲音時,整個人身體皆是一震。
慢慢回過頭去,看見了沐浴在晌午燦金色陽光裡的女人。
風姿綽約,美得不可方物,若用四個字來形容,那便是——生而絕色。
她逆著光,根本看不清楚臉,可是邵玉城卻覺得那張臉無比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她用了什麼顏色的眉筆,什麼型號的唇彩,他都能想象的出來。
畢竟,二十多年了。
段子矜本來和米藍在甬道上聊天,見她來了,也不和米藍說話了,略帶複雜地望著她,“千秋。”
顧千秋莞爾一笑,將禮物送到她手上,“薄禮一份,聊表心意,江太太可別嫌棄。”
段子矜訥訥地接過,一句道謝的話還含在嘴裡,門內那個俊美高大的男人就已經大步走了出來。
他眼裡什麼都沒有,直勾勾地盯著甬道盡頭的女人,嗓音略啞,好像受了重傷,“顧千秋。”
顧千秋回過頭,美眸裡揚起一片落落大方、禮貌得體的笑,“邵公子,好久不見。”
米藍不知二人之間的糾葛,段子矜卻清楚,此時邵玉城徑直走來,步伐幾乎逼到了顧千秋腳底下,她剛想上去攔,便被男人從身後扣住了腰。
段子矜疑惑地回頭看向他,只見江臨眸色深靄,淡淡對她道:“外面冷,回去。”
“可是……”
“乖,回去。”江臨表面上哄著她,可段子矜卻從他的口吻裡聽出了不容錯辨的強勢。
這是他最近和她說話時沒有的情緒,自從她懷孕以後,這男人把她寵得無法無天了,只有非常非常重要的原則性問題,他才會偶爾板起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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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擔憂地望著顧千秋,江臨卻在她耳畔低徐道:“她敢來,自然就已經做好了和邵玉城碰面的準備,你帶著我兒子在這裡瞎操什麼心,嗯?”
他說完,還向傅言遞了個眼色,傅言亦是識趣的人,領著米藍就回了屋裡。
一時間,庭院中只剩下顧千秋和邵玉城二人。
邵玉城想過無數次她再見他時的反應。
痛罵也好,諷刺也罷,亦或是不理不睬,他都想象過。
可是他沒想過,顧千秋衝著他還能笑出來。
笑得他想哭。
“邵小公子有話要說嗎?”顧千秋揚眉,笑容一成不變,“沒有的話,我要進去了,我還想去新娘那裡沾沾喜氣。”
“有!”邵玉城斬釘截鐵地說道。
他眼也不眨地盯著她的臉,目光近乎貪婪執拗,“有,我有話說。”
他有很多話想和她說。
顧千秋莞爾,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邵玉城在她溫涼平靜的注視下,話音卡在喉嚨裡,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怎麼告訴她,他想抱一抱她。
邵玉城從小便被寵壞,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個不管不顧的紈絝少爺,而顧千秋呢,一直是他身邊最忠誠的那個“小跟班”。
可他現在在她面前,卻手足無措,小心翼翼,生怕接下來一個動作一句話,會惹惱了她。
那種恐懼像是深深鐫刻在骨子裡,根本剝離摒棄不掉。
邵玉城甚至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會這樣怕她了?
“千秋,我之前說的那些混賬話,你……”他眼裡的光忽明忽暗,語氣也時快時慢,像是不會說話了,“你別往心裡去好嗎?我,我不想和你絕交,是我糊塗,我不是東西,我……”
他緊張得難受,顧千秋臉上溫和的表情卻始終未曾起過波瀾。
邵玉城看到她這樣的笑容就抑制不住的難過,那是種不在意的表情,是他無論怎麼樣努力,在她眼裡都無異於一個跳樑小醜自說自話的表情。
他猛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帶到自己臉頰旁邊,“你打我,你打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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