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還發來了一張家宴請帖的照片,上面明明白白寫著這對新人的名字——江臨、段子矜。
顧千秋看著手機上的訊息,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記得不久之前微博上還在盛傳江教授和姚貝兒重歸於好的訊息……怎麼突然子衿就要和他結婚了?
不過奇怪歸奇怪,段子矜畢竟有恩於她,況且,以那個男人顯赫尊貴的地位而言,請顧千秋這種惡名在外的落魄千金參加他的私人婚宴,真的是很抬舉她了。
她於情於理都推脫不掉。
另一邊,邵玉城像魔怔一樣每天在公司蹲點等江臨出現,試圖從他嘴裡套出點和顧千秋有關的訊息。
他知道,顧千秋那麼會做人,只要段子矜開口請她,她絕對會到場。
不過他大哥這次的態度卻十分深沉莫測,無論他怎麼試探,都被不著痕跡地擋回來。
邵玉城覺得自己快瘋了。
辦公室裡,三個男人看著磨砂玻璃上映出門外那個抓耳撓腮的身影,面無表情。
商伯暘是把這種不屑表達的最清楚的人,冷笑道:“前兩天約他喝酒,他還給我裝沒事人。大哥,你就多餘幫他。”
“人不是我請的。”江臨低頭翻開手裡的檔案,掃了兩眼,隨手簽下名字,與此同時輕描淡寫道,“我也不想管他這種閒事。”
商伯暘愣了下,“段悠請的?”
男人微微頷首,聽到那個名字,冷峻沉穩的目光裡泛出了少見的柔和,“悠悠和她有過幾面之緣。”
商伯暘徹底無言了。
這場家宴,來的除了雙方的家裡人以外,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不乏那種出門都要武警部隊保駕護航的高官政要,也有跺一跺腳整個股市都要跟著震三震的金融巨鱷。若說大哥是為了邵玉城煞費苦心,那他還能理解,結果兜兜轉轉居然是為了段悠的“幾面之緣”?
原來在這個男人心裡,那些恨不得名字都要避諱的達官顯貴,只配和他女人的“幾面之緣”相提並論。
他又眄向沙發上不言不語的傅言。
傅言還盯著門外邵玉城的身影,冷清的鳳眸深處,似乎有些空洞失神。
商伯暘秒秒鐘就明白傅三又再想那個十八線小明星了——哦,現在應該叫米董事長。
自從米藍意外流產後,傅言的處境其實沒比邵玉城好多少,不愧是一對難兄難弟。
不過傅三爺向來信奉的都是狠辣手段,他沒邵玉城那麼婆婆媽媽,他行事果斷,目標也明確,至少,不會自己困著自己。
商伯暘默默想,大哥這場家宴可不就是個世紀佳緣婚介所麼,一個個都準備藉著家宴的名頭見見自己的心上人。
什麼時候他們幾個兄弟全成了圍著女人轉的男人了?
哎,可憐可悲,丟人現眼。
“對了。”江臨突然淡淡開口,打斷了這詭異的沉默,“之前那起軍火走私案怎麼樣了?”
那時候他還在歐洲,只聽說涉及到iap的實驗基地,便多留心了一下。
商伯暘把玩車鑰匙的手頓了頓,連傅言都回神看了過來。
“還沒結果。”商伯暘道,“上頭心裡都有數,不過那人狡猾得很,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就是他做的,所以逮捕令一直沒批下來。”
“要多直接的證據?”傅言皺眉問。
“目擊者證詞、監控錄影、指紋、腳印,什麼都可以。”商伯暘說著,眸光沉了沉,“可惜都沒有。”
就連研究所資料庫裡那幾張照片上,出鏡的也只有那個已經死了的、姓黃的男人。
他們都很清楚,這個人背後還站著另一個人。
可他們就是拿真正的犯人毫無辦法。
陸君昊不止一次走訪過顧家,顧千鈞每次都有禮有節地招待他,兩人皆對彼此的意圖心知肚明,可顧千鈞從小就被譽為天才,以他的智商,不會遺漏丁點細節被人抓住馬腳。
正說著這件事,陸君昊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商伯暘沒有遲疑,接下,“怎麼了,君昊?”
陸君昊被這案子搞得煩躁不已,他明明每天都能見到兇手,偏偏不能逮捕他,還得皮笑肉不笑的扯皮打太極,實在不符合陸公子雷厲風行的作風。
“上頭給老子下了死命令,必須在十天之內解決。”
商伯暘聽著那頭傳來“叮咣”的聲響,估計是這位祖宗心情欠佳,又砸東西了。
他板著一張面癱臉,冷冷的話音像刀子一樣飛出去,“愛莫能助。”